第一二0章 缺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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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声还在响,乡丁继续吆喝。

母亲一把拉起宋瑞祥冲出家门,往村头祠堂方向猛跑。周财主在本村势力极强,又是家族的族长,凭借封建的宗族地位,在村子里一向飞扬跋扈,为所yu为,横行霸道。

祠堂前的坝子上,村民陆陆续续到得差不多了,周财主才迈着四方步一摇一晃地登上坝子前的土台,干咳两声后,拖着长长的嗓音高声宣布:“把那个目无尊长的家伙押上来!”

两个家丁把五花大绑的宋瑞祥父亲从祠堂内拖了出来,强按在土台上跪着。

“这个畜生把我们家锄头弄坏了不说,还动手打了大少爷。这种目无尊长,践踏族规的行为该不该处罚?”财主在历数了宋瑞祥父亲的罪状后,想在处罚上得到族人的认可。

周姓的人一阵刮吵,自然同意要给这家伙厉害看看!别的人一个个把头低了下来,都惶恐地避开族长咄咄逼人的目光,一片沉默。

财主转过身来,问宋瑞祥的父亲:“你承不承认你有罪?”

宋瑞祥父亲在台上被家丁反绑着双手,死死按住。只见他仰起头,“啊,啊……”地叫起来,一副异常愤怒的表情。

人群中的宋瑞祥急了,拽着母亲的衣襟摇了摇:“我爹怎不说话呢?”

母亲没吱声,把宋瑞祥紧紧地揽在怀里,不让他再看自己的父亲,眼泪扑簌簌成串地撒到宋瑞祥的额头上。宋瑞祥把眼泪往母亲衣服上蹭了蹭,顺着母亲手臂和身体的缝隙往土台上看去。这一眼偷看,宋瑞祥吓呆了:在父亲浓密的胡茬下有一根细细的铁丝,将父亲的舌头和下巴紧紧捆住。

宋瑞祥的脑袋“轰”地一声,台上的财主再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记得一个家丁用梭标照父亲的心窝捅了一枪,父亲倒在血泊中的同时,母亲惊叫一声,昏了过去。

几年后,财主将尚未成年的宋瑞祥抓了壮丁,送上了战场。

另一位士兵,控诉运动开始后,每天啥话都不说,一个劲儿地“呜呜”直哭,整整两天粒米未沾。经大家反复动员,他才倒出剜心摘肝、难以启齿的苦水。原来,这位士兵的父亲病故不久,母亲就被贪se的村长周发财强激an了。随后,周发财又强激an了他的姐姐。不久,他也被送来了。

几乎一模一样的经历,在士兵中苦大仇深的又岂止这几人。据不完全统计,他们家属被地主恶霸残害致死的有192人,被激an污霸占的有85人!

登台者没有不哭的,轻者掩面而泣,重者嚎啕大哭,哭得死去活来。一名士兵诉说到父母双亲被本村恶霸逼死的惨景,竟然哭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完全哭糊涂了。常常是台上一个人哽咽难言撕心裂肺地恸哭,台下,是连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抽噎。</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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