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刘诗雅——凋零的坚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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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嫣婉及良时。征夫怀路远,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欢,泪为生别滋。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当刘诗雅躺在黄沙漫天的战场之时,脑海之中却莫名想起了这样的一首诗。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这首《留妻诗》是当年苏武奉汉武帝之命出使匈奴之时写下的诗句。当年苏武离开西汉前往匈奴的时候被匈奴单于以威力逼迫他投降,苏武不肯投降,结果苏武被放逐在极寒的北海边牧羊,历尽磨难。

在十九年之后,苏武终于得以回到西汉,终于履行了自己对妻子的诺言。只可惜他回来的时候,早已是十九年之后,世间经历各自不同,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

原本满腔的热情心酸与期待在他听到妻子以为他早已经死了,所以改嫁了他人之后尽数破灭,再度成为幻影。

因为匈奴怕汉庭要苏武回国,所以骗说苏武早死了。

虽然苏武与妻子之间的结局不圆满,但是从这首诗可以知道中郎将苏武是个有血有肉的重感情的男人,是如此热爱自己的妻子。也正是因为这一首诗,苏武与妻子两人之间的爱情故事也渐渐流传开来,成为当时的一段佳话。

可是在刘诗雅这么短短的一生之中,遗憾之事,不过有三:其一是家国天下,其二是家中老父,其三,则是从未找到一个能与自己温酒话家常,坐看明月光,两人一马,共赏朝阳霞光执手余生的良人罢了……

我叫刘诗雅,出生于京都皇城的永安侯府,那时正值深秋,满城枫叶霜红,却是一片秋时不可多得的美景。

我的父亲刘明晖是早年追随先帝,为齐国大下了半壁江山王朝的大将军,正是因为当年战功赫赫,又对先帝多有佐拥,贤弟念其旧情及衷心,这才将父亲封为了“永安侯爷”,享世袭爵位之权。

在父亲被封为永安侯爷之后,不仅没有像他人眼中的那样四处结交招揽朝中众臣、经营自己的权势,反而是越来越谨慎小心,兢兢业业。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即便有荣华富贵可享,可是也同样让人觉得胆战心惊,切京都之中的局势向来波云诡谲,更是让人防不胜防偿。

之前与先帝一同打下江山的人,虽是享受了不少富贵荣华,左右权势,可是在如今帝王的统治之下,要么因为功高盖主被人抓住了短处,添油加醋最后传到皇帝案桌之前,落得个满门抄斩,株连族人的下场,要么被贬至极寒之地,或者被逼至主动提出辞官退隐,从此息影山林田泽之中的境地。

先帝在位二十二年,励精图治,贤明治国,民生安乐。

第二十三年,先帝因早年征战落下了不少暗伤,后旧伤复发,崩卒,举国上下尽缟素,民众为此哀叹。

先帝之后,新帝即位,也就是如今的齐皇齐窦。

在培植了自己的亲信势力之后,为了除去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巩固自己的地位,先帝率先对前代功臣下手,杯酒释兵权者,以各种缘由处罚者众,一时之间,朝中百官莫不是对此心怀忐忑,唯恐在皇帝面前出错。

在我四岁那年,父亲亲自向圣上请命。举家迁往边关雁城驻守,镇我疆土,卫我河山。明面之上虽是以镇卫江山而往,但其中具体的缘由想法,人人皆是心知肚明,对此心照不宣。

其后的数年里,我们一家人都在雁城边关生活,偶尔也会回京都之中小住几日。

而我自小和父亲一同出入军营之中,又有父亲教我习武,一杆紫薇枪倒是舞得有模有样,时有父辈故人叔伯称赞我“颇有当年乃父之风”。

而我也从小对此引以为傲,在我的心目之中,父亲是真正的大英雄,保家卫国,期盼天下太平。

因着自小在父亲身边生活长大的原因,我的很多习惯、乃至思想皆是受父亲影响颇深。在我印象之中,父亲虽然身为侯爷,但是其吃穿用度乃至其他方面皆是与平常之人无异。

这一生,心怀天下苍生民众,只愿以手中长剑护得山河安稳,却从来不眷恋权势钱财等身外之物。虽是处于权力之中心,却又竭力避开在权势之外。所谓的一肩明月两袖清风,想必用来形容他最是合适不过了。

记得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当年与父亲一同征战沙场的薛世伯来访,还带着一个与我年岁相仿的粉雕玉琢的男孩子,初见之时,只记得那小男孩儿甚是羞怯的模样,只肯躲在薛世伯身后。

我与他说话之时也从未得到过半分回应,只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四处打量着,又看了看我,似是戒备心极强。

那时候的我却又觉得尤其好玩儿,心中好奇,偏爱逗他,因此便时常围绕在他身边转圈,又用糖果诱惑让他和我一起玩儿,才勉强知道了他的名字——薛彻。

几日过后,我们两人彼此也算是熟悉了起来,也时常在一起玩耍,后一起在雁城长大,倒算得是青梅竹马了。

只记得而后每每谈论起年幼时候的事情时,他总是会佯作恼怒的模样。如今想来,仍是历历在目,似是年少之时的甜蜜,不经意刺痛心中的疤,散开竟是满心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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