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血月女王0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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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卓一路走到密室的尽头,那里只有一堵雪白的墙壁,不像走道两旁那样挂了密密麻麻的画像,这面墙壁空空荡荡的,什么装饰品都没有,在整间类似于画廊的密室中显得分为突兀。

他脚步不停,直直地朝着这堵墙壁走去,即使脚尖碰到了墙根也没有停下来,整个人撞在墙上,长腿一跨,就隐入墙壁里消失不见了。

梵卓一离开,本来就安静得可怕的密室彻底连一丝声音都听不见了,等待了许久,密室入口处终于慢慢浮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寂静的密室中总算响起了呼吸声。

入口处的人身穿一袭黑色纱裙,她一走动,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踩踏出哒哒的声响,脚步声在这间封闭的密室内形成回响,好几层声波重叠震荡,将这细微的声音放大。

她走到第一幅画前停下,微微扬起头来仔细观察。

画上的人背对着观众,她同样是一身黑色长裙,正置身于一个类似于地狱的地方,除了脚下踩着的那一小块礁石,其余地方皆是一片岩浆火海,炙热的岩浆在她脚下翻涌咆哮,吐着能将人活活融化的火苗。

而从观众的角度看,只能望见画中人似乎正抬起头,注视着上方暗沉的天空,自那天空中劈下惊雷,隐隐约约能窥见从层云的缝隙中露出了一双纯黑色的翅膀。

“我总觉得这幅画很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仰头观察画作的人忽然开口,仿佛是自问自答一样,“小七,你觉得呢?”

她的脑海里响起了冷冰冰的机械声【宿主,会不会是原身的记忆?】

“不,不是她的记忆。”顾盼摸了摸画框,斟酌着措辞,“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场景,是我觉得熟悉……我好像应该对这幅画上的场景有印象,但却不记得了……”

七号快速检索了一遍系统内存,笃定回答【不可能的,宿主去过的任务世界里不曾出现这样的场景,应该只是错觉吧?】

“错觉……?”黑眸里浮上浅浅的困惑,顾盼盯着画中人的背影,似乎七号否定得越有力,这幅画带给她的既视感就越强,但搜肠刮肚她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或许是错觉吧……”

顾盼将视线从画中移开,挪动脚步,一幅一幅地看过去,越看心里的疑虑就越重。

她基本上是望不到画中人的正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顾盼也很难弄清里面的人到底在做什么,但根据背景的变化,她大致能判断出这些画描绘的可能是这位女性的生平事迹。

而且顾盼还注意到,无论场景如何改变,总有一双巨大的、漆黑的羽翼如影随行。

这双黑翼时远时近,但不管怎样,顾盼都总能在画作的一角找到它的踪迹——羽翼的主人从不露面,但存在感依旧非常强烈,顾盼看了一会,不解地喃喃道:

“我一定见过的……”

【宿主,不要多想啦!】正当顾盼越看越入神,仿佛全身心都被那漆黑的双翼给吸进去时,七号的声音适时扯回了她的神智【只要完成任务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了,探究这些没有必要的。】

顾盼愣了愣:“你说得有道理。”

她弯出一抹苦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梵卓这个人总是给我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如果他不是我的任务对象,我是绝对不会主动凑上去的。”

刚刚在地下室中,顾盼没法确定梵卓对她说的话到底能有多少真实的成分,所以便佯装离去,绕了一圈后就给自己披上一层伪装,偷偷潜了回来。

结果真的找到了新发现,她刚一返回门外,就看见梵卓打开了墙上的密室,于是她趁着密室门阖上的一刹那冲了进去,在墙角边隐藏了起来,直到梵卓离开,她才现出身形。

接着就被这些奇怪却又熟悉的画摄去了心神。

【宿主,陶玉昕的仇恨值有上升趋势,但是梵卓的数值却非常平稳。】七号打断了她的思绪【自从你被投放到这个世界,他的数值就没有改变过,包括仇恨值和……喜爱值。】

七号的声音里有些许不解【宿主,你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因为人不同于机器,情感阙值是不可能凝固不动的,但是这个梵卓,他很奇怪……】

七号停了下来,但顾盼已经知道它想说些什么了,了然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人的情绪会有波动起伏,所以你探测到的阙值应该是一条波浪线,但是梵卓的数据反馈永远都是一条水平线,对吗?”

【是这样没错……】七号的声音有些犹豫,未等它说完,顾盼就严厉地截断它。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她对着七号向来宽容度很高,但这次也忍不住有点生气了,“万一出了状况怎么办!”

【宿主……】七号被她严肃的态度吓了一跳,气势一下子就矮了一截,底气不足地小声辩解【因为这个世界的其他指标都一切正常,我以为梵卓只是情况特殊了点,宿主之前也做过特殊对象的任务,而且除了这一点,我没有从他身上检测出其他异常……我怕说出来会干扰到你的任务进程。】

七号说到这份上了,顾盼只能叹了口气,耐心解释:“会不会干扰我的工作不是由你来决定的,而是由我自己来判断的,你的职责是尽可能地给我提供信息,明白了吗?”

七号连忙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隐瞒。

“小七,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再经受不起任何一次失败了。”教训完后,顾盼放软语气,轻声说,“如果你早点将这些东西告诉我,我就可以及时调整计划,但如果你不说,是不是要等我惨败而归你才会知错?”

七号羞愧得要命,直接在她的意识里缩成一团来忏悔。

顾盼轻叹:“幸好现在才刚开始,不算太晚,知道哪里有问题就好办了。”

她又瞄了眼墙上的画,那种奇妙的既视感立刻就涌上心头:“既然梵卓特意将这个密室的存在隐瞒下来,那说不定他会知道这些画到底讲的是什么,但是要让他说实话可不容易。”

梵卓那个人,虽然嘴上对她恭恭敬敬,一副愿意为她肝脑涂地的忠诚模样,但顾盼对他说的话只敢信五分。

像她这样的快穿者,说白了,就是一路靠着欺诈走到这一步的,所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如何才能说好一个谎言,像梵卓那样真假掺半的说辞是最难以分辨的,但同时也是最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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