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谈笑风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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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夫人躲在一边看的真切,见二人谈笑风生,便放心离开了。

施承桓察觉到她不放心温玉昕留在军营,还躲在帐篷后面偷窥,因此故意放纵自己对温玉昕的关心。等左夫人走了,他便板起脸,对温玉昕的话爱理不理。

温玉昕不知道他怎么又变成昨晚那个冷冰冰的人,她觉得施承桓跟以前她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了。她很失落,心想这个人真是奇怪,还好她不是真的嫁给他,不然怎么受的了他。

施承桓的帐篷跟他往日的风格一样,陈设简洁,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除了那个鸡毛毽子。温玉昕拿起毽子,想到她曾经把他的衣服都烧掉了,他还对她发脾气,那是在结婚之前他唯一一次发脾气。也许爱发脾气才是他真实的性格,也许他就是为了做官才接近她,还假装出那些对她的好。她觉得自己很容易上当受骗,于是打定主意再也不相信他。

床角挂着三件衣服,都是穿过的,上面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污渍。看来他果真是太忙了,连洗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于是她把衣服都卷一块,拿到军营浣洗房。那浣洗房里面扑鼻的臭味,里面的衣服堆积如山。她见里面有几个正在聊天的中年妇女,走到一个身边问:“请问洗三件衣服要多久啊?”

“要多久?”那妇女见温玉昕穿着不一般,认为她一定有钱,“那可不好说,得等个十天半个月。”

“要这么久?”温玉昕失望道,“能不能快一点啊,我只有三件衣服啊!”

“你想要快点洗也没问题啊!我这就能给你洗!不过你得给我一点加洗费!”

“要多少?”

“十两银子!”

温玉昕连忙从怀里把施承桓的钱袋拿出来,把所有的钱都倒在手心里,发现只有五两,她恳求道:“我只有五两,你帮我先洗了吧!”

那妇女假装为难的样子,旁边的妇女借机说:“欠的那五两先给你记账上,下次你别忘送来。”

温玉昕一听连忙把衣服交给她们。她们把衣服扔进空荡荡的机子里,只一会功夫,衣服便洗好了。温玉昕付了钱,写了欠条,高高兴兴的便拿着衣服走了。

回到帐篷,施承桓正伏案写字。她把衣服塞到他怀里,说:“那,我帮你洗好了!”

施承桓目不转睛说:“谢谢。”

“你能不能再给我五两银子?”温玉昕问道。

施承桓看她一眼,问:“怎么了?昨天给你的钱都花掉了?”

“是啊,我刚才去浣洗房给你洗衣服,然后她们说要十两银子,我看你钱袋里面只有五两,所以我就写了个五两的欠条。”

施承桓叹口气,摇摇头说:“我没有钱。”

“怎么可能,你不是在这里做了三个月官了,怎么会没有钱?”温玉昕不相信。

施承桓放下笔,郑重其事的说:“温大小姐,你大概以为只要做官就有许许多多白花花的银子可以赚吧?我直白说吧,我现在每月的米面是五石,年俸二十两白银。你洗三件衣服就花了十两白银,花掉了我半年的俸禄。”看到温玉昕惊讶的表情,他补充一句,“还有,军营的浣洗房只有对外是收费的。你没有告诉她们你是我的夫人,你是为我洗的衣服。”

“我是忘记告诉她们了。可是她们说收的是加洗费。”

“浣洗房每天只有在交接班之后才比较忙,其他时间都在空闲。你刚才去的时候她们一定无事可做。”施承桓知道温玉昕从小便在家族中长大,从来没有为洗衣服花钱发愁过,因此不愿多讲。

温玉昕知道自己被欺骗了,她不甘心在他面前表现的那么没用,于是她一股脑跑出去要去浣洗房找那几个中年妇女。她要她们把钱还给她,把欠条作废掉。

他跑的比她快,一把拉住她,说:“好了,我不是让你去找浣洗房退钱!”

“我还打了欠条呢!”她想甩开他,却是徒劳。

“她们知道你是我的夫人,一定不敢问你要!”

“那也不行,我付了五两银子呢!我付了五两银子呢!”她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她只想摆脱他,只想躲的远远的,离这些她不能理解也不能辨别的世俗远远的。

他见她不肯放弃,总是挣扎不止,干脆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过往的几个士兵看到了,连忙假装没看到,匆忙跑开了。

她觉得自己很丢人,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他不忍心见她哭泣,一边小心为她擦去眼泪,一边安慰道:“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话。其实我根本不介意你花钱,因为你毕竟是为我洗衣服。可是,我真是笨透了,我说那些干嘛呀!惹的你这么伤心!”

她更难过了,她觉得他突然又变得亲切了,于是放声大哭。

他手足无措,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哄她,只好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样过了一会,她抽泣着问:“你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严肃,我好害怕。我知道我是多余的那一个,无论到哪里都是这样,别人都不喜欢我。我害怕你也不需要我,你不想见我,你也觉得我多余。求求你,哪怕假装对我好一点,不要让我一个人孤单单的。”

他听她说的那么哀戚,眼眶里也有了热泪,他把她拥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说:“好好,我答应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好不好?你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别哭了。”

她靠在他怀里,觉得那么温暖。这种感觉只维持了一会,军号让他从激动中清醒过来,他轻轻推开她说:“现在我要去夜间巡城了,你回帐篷里休息吧。晚饭我都放在桌上了。”

她泪眼婆娑,知道不能耽误他,便点头答应,转身回去了。

他擦干眼泪,心乱如麻。他对她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就算他强行硬起心肠,也被她的眼泪轻易软化了。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爱上她,他一直说服自己只是有些喜欢她而已。他曾经骗自己只要一段时间不见她,就可以完全忘记她,可是事实上离开临淄以后的每一天,见到每一个年轻女孩,他都试图从她们脸上寻找和她的相似之处。每一个入梦之后的甜美片段里都有她,他不想从梦中醒来,他想活在梦里,活在和她在一起的幻觉中。

她哭的头更疼了,躺在床上默默流泪,过了一会睡着了。她梦到自己飞在天上,起初风吹过来有点凉,她勉励支持着,很快全身变的冰冷,她想抓住一片云彩遮住自己。再后来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火海,她没法控制自己,离那火海越来越近了,她觉得浑身发热,快要无法呼吸了。

额头上突然传来一丝清凉。她睁开眼睛,看见他正在用湿毛巾给她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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