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克虏伯院长(2 / 2)
梁珂被阿喀琉斯一通劈头盖脸的数落,倒是霍然警醒,他想硬着头皮向阿喀琉斯请教应对的办法,可那边克虏伯的讲解已经接近尾声。
“……在冥界,魔法能力更加出众的恐怕只有传说中的冥神坐骑‘斯比亚诺丝魔龙’了。关于魔龙我知之甚少,就不向大家讲述了。好了,我相信大家已经了解了这种生物,今天的交流会就到这里吧!”
克虏伯直接宣布了会议结束,原本还想与梁珂详细探讨他与魔宠沟通方式的魔法师们也只能一脸遗憾地告辞离去。梁珂本打算偷偷溜走,可刚一转身就被克虏伯叫住。
“你想走可没这么容易,跟我去办公室,我们好好算算账。哼!”
克虏伯说完“啪!”的一甩袍袖,转身大步向会议室外走去。梁珂被这个准岳父吓出一身冷汗,可转念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梁珂打定了学习死猪的心思,一跺脚,硬着头皮跟着克虏伯走了出去。
克虏伯的办公室在这栋楼的第三层,如果用四个字形容这间屋子,那就是“宽敞简约”。对开的房门上镶嵌着带有深色花纹的毛边玻璃,暗灰色的地毯也不知道铺了多少年,但看上去却没有一点灰尘。陈旧的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些格纳兹派画风的小油画,其他墙面上则挂满了各种魔法实验的路径图。克虏伯办公桌的对面只有两张翘了边的兽皮沙发,此刻美丽的蓝波儿正惊恐地从其中的一个上站起来。
克虏伯并没有与女儿说话,脱掉头上的双檐德托撒绅士帽,顺手捋了捋帽子上的那两只蓝凤尾羽饰,将帽子稳稳挂在衣帽架上,这才反身坐进自己已经磨出洞的椅子中。
他静静抚摸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那枚蔚蓝色的宝石戒指,眼睛望着窗外摇曳不定的树枝,很久都不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梁珂已经做好了承受雷霆之怒的准备,可这种无声的煎熬实在让人窒息,他抹了一把冷汗,偷偷瞄了一眼克虏伯的表情,然后又用眼角瞧向蓝波儿。蓝波儿眯着眼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克虏伯才收回神游的思绪,目光咄咄望向梁珂,片刻之后又看了看一旁局促不安的蓝波儿,终于,他开口说话了。
“阿拉贡!我知道你的实力强大,从你眼睛里,我能看出些洋洋自得。我可以容忍你的傲慢无礼,我也不在乎你那些花边新闻,我更清楚你的一生不会只有蓝波儿一个女孩相伴左右,我当然也看不上你身后的财富与势力。”
克虏伯的声音平静淡漠,说话时毫无表情,但转瞬之后他突然站了起来,拍着桌子大声质问道:“作为一个父亲,今天我不问到底你爱不爱她,我只想问问你,你对我的女儿了解到底有多少?”
梁珂试想过很多情况,可就是没想到克虏伯会直接问出一个这样的问题,他只觉得心跳加快,全身的血液不受控制得向头上涌去,眼中的克虏伯渐渐有些模糊,手脚开始发麻,感觉无力的身体很快就要跌倒在地上。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任何魔法的作用,这是他心虚、不安、惶恐、畏惧等等所有负面情绪的集体爆发造成的结果,而诱因就是……他根本无法回答克虏伯的问题。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他只能强撑着让自己不晕倒。
对面的克虏伯看到梁珂的神情,眼中显出难掩的失望,他重新坐在椅上里,又恢复了那种淡然的语气。
“蓝波儿的母亲很早就离开了我们,这个孩子真的很可怜,她从来就不知道母亲的怀抱有多么温暖,看到其他孩子牵着妈妈的手,她总是默默流泪,以至于现在她都不喜欢去参加那些教会组织的幼儿慈善活动,不是她没有爱心,而是她见不得那些失去父母亲人,孤苦无助的眼睛。这……你知道吗?”
梁珂还没有从眩晕中恢复过来,但克虏伯说的每一个字都击打在他的心上,他望着蓝波儿眼中渐渐涌出的泪滴,轻轻摇了摇头。
克虏伯吸了口气,将右手攥紧,继续说:“蓝波儿小的时候,我也正年轻,那时候我觉得自己会是个伟大的魔法师,所以我很忙,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忽略了她,六岁那年的冬天,她不慎掉到了冰窟里。刺骨的冰水使她落下了畏寒的病根,每到冬季,她就会恶寒难挡,容易感冒,从那之后,我就在她的脖子上挂了一枚‘炎魔之眼’,以帮助她驱赶身上的冰寒。这……你知道吗?”
梁珂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蓝波儿雾水蒙蒙的眼睛,又摇了摇头。克虏伯的拳头攥得更紧,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急促。
“蓝波儿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魔法天赋更是无人能及,她今年才十七岁,就已经是这个校园中最厉害的水系大法师了。赫拉教授正带着她做一些崭新的课题研究,主要内容是水系魔法在几个民生领域的应用,如果她能专心于此,也许用不上五年,很多穷苦的人民就会得到解救,而她自己也会成长为一名魔导师,这……你知道吗?”
梁珂木讷地再次摇了摇头。
“昨晚,一向乖巧听话的蓝波儿第一次跟我争吵,她哭着哀求我,让我允许她跟着你去你未来的领地。我问她你是否已经向她求婚了,她说‘没有’,我又问她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她回答不出来。我再问她爱你哪一点,她却一下说了很多,她说你重情义,思念缇斯姐姐的时候会对着夜空发呆,那一刻特别可爱;她说你有爱心,你做的很多事都仅仅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她说你不自私,乐于帮助别人,因此,你才能赢得纳伦多那些高傲矮人的友谊;她说你很有才华,你不仅能读懂《约拿之书》,还有超凡的军事才能,就连军事学院的高材生都因此心甘情愿做了你的幕僚;她说你还很会唱歌,那些歌声是她从来没听过的,美妙得让人不想从歌声中走出来。除此之外,她还说了很多,以至于我都记不起,蓝波儿很清楚地知道她爱的是什么,这让我很欣慰。可是,我也要问问阿拉贡先生你,你……除了知道我女儿的名字,喜欢她的美貌,你还能跟我说些什么?”克虏伯语尽时,突然站了起来,攥紧的右拳怒不可遏地砸在桌子上,笔筒中的鹅毛笔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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