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战场的第四方(1 / 2)
10年前的吉尔尼斯城,那是一个世界级的大城市,被誉为吉尔尼斯最闪亮的明珠,5年前的吉尔尼斯城,就像个垂垂老矣的老绅士,尽管已经有一丝阴霾笼罩在身体上,但全身散发着冰冷威严,还是让宵小不敢近身。
2年前的吉尔尼斯城,在北门叛乱的那一夜,忠诚于达利乌斯·克罗雷领主的士兵们和忠诚于王室的士兵们在四分之一个城区里展开鏖战,一夜的时间,燃起的大火差点毁掉了三分之一座城市,就像是坚强的老战士,和这个已经暮色西沉的国家一样,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今夜的吉尔尼斯城,最后一丝遮羞布被彻底撕下,二分之一个城市变成了人类和血牙狼人的战场,这个国家最后一支人类力量,正在艰难的和那些不断涌入城市的血牙狼人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战争。
没错,这也许是一个国家的悲哀,短短6年的时间,就从一个完整的国家,沦为了即将失去一切的流亡者,但这同样是一场悲壮的战争。
老迈的国王身披坚甲,手持利剑,带着疲惫的士兵们亲身挡在第一线,真正的贵族们从不会推卸自己的责任,因此即便是高弗雷这样对狼人厌恶到极致的贵族们,也带着军队防守在每一条巷战的防线上,每一刻,都有被狼人咬伤,杀死的士兵倒在地面上,每一刻,都有新的士兵填补他们的空档。
在他们眼前,黑色的云层之下,黑压压的一片狼人汹涌,其中还有绿色的光点,那是狼人的眼睛,就像是噩梦中最疯狂的幻影,已经彻底失陷的二分之一城市里,冲天的大火已经被点燃,那是自知无法逃生的民众们用来阻挡狂暴的狼人的最后手段。
硝烟和惨叫将这座迟暮的城市彻底点燃,将其变成了自从亡灵天灾结束之后,这个世界最疯狂的战场。
但是即便在这被烈焰映红的天空之下,那些用最后的力量抵挡着入侵者的战士们却没有退缩,因为在他们身后,就是他们的亲人,平民们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被疏散,他们和这个国家一样,已经无路可退了。
“孩子,我的孩子!”
一声凄惨的哀嚎从战线的前方传来,高弗雷勋爵一脚踹开朝他扑过来的狼人,手里的两把刺剑挥舞成夜幕中的银色雨点,在剑刃所到之处,皆是鲜血和死亡横流,他猛地抬头看向前方,在那里,一名只有7,8岁的孩子正无助的坐在地上哭泣,周围皆是战死的士兵和狼人的尸体,他的母亲,一名穿着长裙的女士想要从疏散的人群里冲回去救自己被挤散的孩子,但却被士兵死死拦住。
冲回去必然是两个都会死,拦住还能活一个...这就是残酷的战争。
那个小男孩有金色的头发,穿着黑色的小马甲,是个可爱的小家伙,但现在,他只能在地上朝着自己的妈妈伸出手,想要让妈妈把他从这个鲜血和死亡吼叫的地狱里接回去。
一名下士从战线里冲了出去,但还没接近那孩子,就被两头从墙壁上跳下来的血牙狼人堵在了中间,他愤怒的挥舞着手里的斧子,但却怎么也无法突破突然出现的狼人的防御,还有更多的士兵想要冲上去帮忙,但他们不能走,他们一旦离开防线,这条好不容易才能撑起的巷战防线,会顷刻间垮掉。
而一名被砍断了左腿的血牙狼人似乎是嗅到了食物的味道,它挣扎着在地面上爬动,那锋利的,黑色的,带着鲜血的爪子紧扣着地面,朝着那个哭泣的小男孩爬了过来。
是的,食物。
“滚开!”
就在那肮脏的爪子即将接触到那已经被吓呆了的男孩脖子的那一刻,一道银色的光环带着一声怒吼从旁边的防线最前方冲了过来,高弗雷勋爵左手里的刺剑就像是觅食的毒蛇,带着呼啸声洞穿了那狼人的脑袋,但在狼人的垂死挣扎当中,那刺剑也被从他手里夺了下来。
在高弗雷跳出防线的瞬间,三道黑色的影子从那些血牙当中跳了出来,呈一个三角形,将高弗雷和被他抱在怀里的男孩死死围住。
从他们绿色眼睛里闪耀的残忍光芒来看,他们分明就是拥有智慧的狩猎者,是那些血牙精锐里的狼人,这是个陷阱...针对一切军官的陷阱,却捞到了真正的大鱼。
高弗雷将那男孩抱在怀里,另一只手里的刺剑横在身前,他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三头狼人,他们显然来者不善,他深吸了一口气,对怀里的孩子低声说,
“闭上眼睛,孩子!”
小男孩有些恐惧的看着周围的狼人,死死的抓住了勋爵的衣服,他的声音还很幼稚,他问,
“叔叔,我们...我们会死吗?”
死亡,这本该是远离孩子的一个词,但现在,一个7岁的孩子,也已经理解了死亡代表的含义。
高弗雷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不会的。”
但下一刻,他抬头看向已经在血牙狼人的冲击下摇摇欲坠的防线,他苦涩的握紧了手里的剑柄,
“吉尔尼斯...是真的...没有希望了呀!”
“嗷!”
三头狼人在同一时间朝着高弗雷扑了上去,英勇的勋爵从腰间抽出火枪,一枪将左手边的狼人爆头,又举起刺剑,将眼前狼人的扑击死死挡住,但刺剑这种武器并不适合进行格挡,所以狼人的另一只爪子擦过他的脸,但更危险的是来自身后,在他背后的盲区里,最后一头狼人狞笑着扑了上来,手里的爪子闪耀着致命的光芒。
没有谁能挡住他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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