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1 / 2)
8月11日星期五天气暴雨
梦境名称:两个父亲
梦境时代:现代
主角身份:无常
母亲的葬礼上,我和弟弟穿着纯白色的孝服。
弟弟只有三岁,甚至还不明白“死”这个字意味着什么。甚至以后就连这段残酷的记忆都会忘记。
可他依旧哭得很大声。
或许在弟弟的眼里,母亲的死意味着今后少了一个喂他吃饭、哄他睡觉的人。
这的确很严重。
他对母亲的感情只是依赖,他甚至还不理解什么叫爱。
所以他当然不会伤心,他只会哭。
他哭是因为有人逼着他哭。
前来吊唁的亲属一个个都哭成了泪人。
弟弟好似受这些人的带动,以至于他的哭声更加有力。
甚至比父母亲教训他的时候哭得还要卖力。
我却哭不出来,因为我知道哭是没用的。
因为真正的悲伤不仅意味着哭泣。
沉默比流泪更需要勇气。
我的目光死死锁定着灵堂最深处那背影高大的男人,用一种恶毒的目光。
他也没有哭。
他的目光和顺,就像出席朋友婚礼的嘉宾。
可那人却是我的父亲。
母亲的死非但不能令他悲痛,反而让他感到舒心。
所以我恨,咬着牙,恶毒地看他。
所以我不能哭,因为我不能让他看见我流泪!
我要报复!
因为只有我知道,杀死母亲的凶手可能就是这个身为我父亲的男人!
弟弟哭累了,声音变得很小,像是在啜泣。
我拉过他的肩膀,很小声地说:“无心,记住…我会保护你的。”
无心哽咽着说:“你说什么?哥哥?保护我?”
我说:“妈妈们走了,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无心说:“我们不是还有爸爸么?”
我低声怒道:“不!那个男人不是我们的父亲!”
无心说:“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可以这样说?”
我咬着牙说:“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杀害母亲的凶手!”
无心捂着嘴,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怎么会?”
我说:“我有失眠的习惯,很多夜里我都睡不着,然后我经常听到走廊有清晰地脚步声。”
无心说:“脚步声?”
我说:“我很好奇,所以打开了房间的一个缝隙,发现…发现那个男人就在走廊走动!”
我指的当然就是我的父亲。
无心说:“爸爸半夜在走廊走动这有什么问题么?”
我说:“问题就在于,他每次在走廊走动手中都拿着一把刀…”
无心说:“刀?”
我说:“没错…而且老爸的样子有些奇怪。”
无心说:“哪里奇怪了?”
我说:“他的动作很僵硬,走路也很不协调,不像是受意识控制。”
无心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怀疑,在他的体内住了两个人格,白天是我们看到的正常父亲,到了晚上,他便化身成了杀人如麻的的凶手。”
无心说:“怎么会?父亲不会是梦游吧?”
我说:“也有这种可能,不过…”
无心睁大着眼睛听着。
我说:“不过,不论是哪种情况,杀死母亲的人多半就是他,而且我们以后和这种人住在一起,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无心呆立着看我,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惊悚还是怀疑。
数日之后,夜里。
弟弟蜷缩在被子里,连被子似乎都在颤抖。
母亲死后,我和弟弟便住进了同一间卧室,这是我要求的,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弟弟。
父亲就住在我房间的隔壁。
每天夜里,我都默默地注视着走廊发生的一切。
这已经是一个星期来,父亲第五次“梦游”。
自从母亲死后,他异常的频率愈发的升高。
我每夜都活在这种惊悚之下,就连嗜睡的弟弟都得不到好的休息。
庆幸的是,父亲并没有找到刀。
准确地说,是他的手里一物未有。
因为家里的刀都被我藏起来了,那是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
我决不允许父亲再做出伤害我与弟弟的事情。
即使做出这件事已违背了父亲的本心。
清晨,父亲在做饭。
每当晨曦破晓的时候,我都会将前一夜隐藏的刀具全都拿到厨房。
父亲似乎并没有发现异样,他只是冷冷地切着蔬菜。
父亲的刀工很差,胡萝卜丁没有一样大小的两颗,我不由地怀念起母亲,怀念暖心的早饭。
三个人就在沉默的氛围中就餐,父亲突然打破平静。
他看着我说:“无常,你这些天没休息好么?”
我一时哑口,无心道:“妈妈去世后,哥哥他很伤心…”
父亲点点头,道:“无常你要多保重身体。”
他沉着头说:“你母亲在世的话,一定不希望你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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