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晨宇阳的现世（1 / 2）

尼布甲尼撒号，返航途中。

“坦克，怎么样？”莫斐斯来到控制室，一只手轻轻搭在主机前坦克的肩上。

“已经确认了长官，前线的飞船传来消息，机器人已经调动规模庞大的部队分批占据管网的各个要点，他们已经开始全面收缩防御了。”坦克忧心忡忡地说道。

莫斐斯没有做声，在坦克身边坐下来，静静地看着他面前那些瀑布一样的符号代码。

“长官？你没事吧？”坦克有些担心地问道。

莫斐斯微微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说道：“坦克，我有时候在想，这一切就像一场梦。母体，人类的生存，机器的毁灭，一切的一切……我们该怎么分清梦境和现实？我们该怎么确定……我们不是存在于另一个母体中？”

坦克身体有些僵硬，踌躇着说道：“我不知道长官，但是你带领大家走了这么多年，我相信你依然能带着大家走下去，不管到哪里。”

“你相信命运吗？坦克。”莫斐斯突然说道。

“我相信万事都有目的，也有原因，但是我们可以认知，可以掌控，我们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坦克认真地回答道。这些话梅若宝基恩和先知也都说过，不过坦克并非照搬，他的确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作为纯种人类，坦克没有进入过母体，但长时间通过其他的手段从侧面观察母体，他也产生了自己独特的世界观——如果连母体这样无比真实的世界都可以创造，那世界上有什么东西不可以创造呢？命运，或许也只是创造好的其中一个东西而已。既然人类可以从母体内被解放，那么人类就一样可以从命运中被解放。

莫斐斯静静地看着坦克，直到坦克又要忍不住问他有没有事时，他轻轻拍了拍坦克的肩膀，边离开边说道：“尽快返回锡安吧。人民需要我们。”

钟宁的船舱内，他盘膝坐在自己简陋的床铺上，闭着眼睛——尽管他做出这副姿势也没有什么类似内力的东西给他修炼，不过他觉得既然很多人都说这个姿势可以让人静心，那么这样思考问题也总归是好的。

太复杂的先不说，当务之急就是把绯红女皇在现实中具现化出来。

没错，先知暗示给钟宁的那句话，就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所在！这里是第二母体啊！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所谓的“现实”，所谓的“锡安”，其实是真正的黑客帝国剧情中嵌套的另一个母体！换句话说，这个现实世界和母体其实是一样的东西——是程序，是AI的造物，是可以被更改的！

钟宁的形象其实依然是一个“自我意识残留影像”，而在这个“现实”中，同样有人可能成为救世主，在“现实”中展现出各种超能力。只不过原先的母体中有先知帮助汪川成为了救世主，而在这个现实里却无人能帮助钟宁成为救世主了。

救世主什么的暂且不想那么远，只要绯红女皇能具现化出来，起码钟宁就不用受制于人类，也可以打败小规模的乌贼群了。如果能把湛蓝玫瑰也具现出来，甚至突破恶魔之手的使用方法，那他就真正有了孤身前往机器城市的本钱。

所以钟宁现在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要把绯红女皇具现化出来，他不断拼命地回想着自己在格斗训练中具现化出绯红女皇的感觉……那时候……自己先是经历了长时间的数据灌输，当时他就有那种感觉，仿佛自己的身体里莫名其妙地多出来什么东西。不是多出什么记忆的感觉，而是……好像要长出一根尾巴……呃，虽然有些不贴切，但就是那种感觉就对了。

“难道要再去进行一次意识灌输？可是我学些什么呢……”钟宁喃喃地说着，脸色有些发苦。当时他只学习了格斗技巧、驾驶技巧等动作元素比较强的东西，他的学习速度当时也不如汪川快——汪川可是除了尼布甲尼撒号上有的战斗知识以外，还着重学习了黑客帝国世界中人类所掌握的一部分意识虚拟技术的知识，包括这个时代人类在能源、机械、生物等科技的知识，从他研究生学历所掌握的基础知识开始——统统学了一遍。

到后来那几天，钟宁基本都是天天在虚拟格斗程序中和各种虚拟对手的对战中度过，而汪川则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学习着那些浩如烟海的知识……大概他是立志要成为楚轩那种能制造各种奇怪道具的小叮当吧……

“唉，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吧……先试试再说。”想了半天，钟宁就头疼起来，他实在不擅长一直在那里动脑子，如果有了不太成熟的办法，他还是宁愿先去试一下，哪怕失败的可能性很高。

刚准备出门，苏薇奇却已经推门进来了：“钟宁，晨宇阳已经醒了，你可以去看看她。”

钟宁的眼睛一亮，但刚刚迈出去的脚却在空中戛然而止，脸上带着一丝黯然，双拳捏得紧紧的。

“怎么了？”察觉到钟宁的异样，苏薇奇有些奇怪。不论如何这不应该是好事吗？为什么他的表情这么……遗憾和悲伤？

“没事，走吧。”

微微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这狭小、冰冷的空间，尽管身下的床铺铺上了足够厚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毯子，身上也裹了足够温暖的被子，但她仍然觉得有些寒冷，有些……孤独。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还有我的手？

晨宇阳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完好无损，而且白皙如玉，简直比婴儿的皮肤还要白嫩光滑，几乎让她觉得自己之前左耳和左臂被砍掉的事情是一场梦……是的，她现在就处于一种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现实的感觉。当周围环境给人类的感知骤然转换的时候，尽管处于同一个世界，却依然会产生类似梦境和现实转换的“隔断效应”。这是长时间昏迷的人恢复意识后经常会出现的状况。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