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心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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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

刺骨的冷……

夜……

沉静的漆黑……

有的地方灯火辉煌,有的地方明暗昏黄;有的人喜意洋洋,有的人黯然心伤;有的在沉迷,有的在深思,有的在寻找,有的在迷惘。

今夜的城中好生热闹,可在热闹之外,还有着些许淡抹的忧伤。子夜未打烊的小客栈内,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所有人都去热闹的地方,只有他不同,他寻了个角落,叫了壶酒,也许是一壶苦酒。他看起来不是一个孤独的人,不过他扶着桌子,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酒喝了一壶,店小二又添了一壶,直到他醉了,醉的放声喊叫,不过却有些喊不出来。

就这么过了很久,也许他并不知道有多久,店小二见他着了,和店主人说了一会儿。

上来说道:“客官,本店打烊了,还请明日再来。”那是一个少年,脸色惨白的可怕,他带着无限的悲睨,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都不要我……都不要我了……”店小二不明白,收了银子,只见他摇摇欲坠的往店外走去,刚走两步,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店主人走过来,道:“看来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店小二道:“那怎么办?”店主人道:“把他带到街后拐角处歇着吧,那里很少人经过,等他明日酒醒就好了。”

“好。”店小二应了一声,将他抬扶着出去了。

天色将明,他呆着不动,时光如同流水,却已经又过了一日,来往的都当他是个花子,不理他,他也无心念这些,心里说不出的茫然。

不知何时,大约是半夜,他站在郊外的松树林子里,望着远处城中三日不熄的焰火,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三师姐,我竟觉得你的选择是对的,人世间哪里有这么多称心如意?诸位朋友,小玫……无玉,先告辞了!”

……

他并不想再待在这儿了,无意在此,更是无颜在此。将一封早已投出的书信及前些日画下的图录和剩下的银票藏给了谢天磊,无玉又踏上了自己一个人的旅程。

他偶然觉得,孤独作伴会让人心生凄凉,但与人作伴有时会产生绝望。

过了小林子,无玉去前面的村野酒家歇了一晚,第二日才又赶路。路途无聊,他给自己唱起了歌谣,有时唱着唱着就将手不自觉的要往边上一拉,拉空了才知道自己是妄想症犯了。

夜中,他竟想以泪洗面,每当路过客栈,点起了菜,他总是要两双筷子,不过,这让他夜里更加睡不着了。

星夜兼程,他不想任何人找到他。

不知到了何处,不过他大约也知道,自己到了青山州地界,无玉向人询听,最快赶往边沙城的方法,听那人的话,条理清晰,也信了,便买了匹马,绕过与青山州与应城接轨的地方,直去边崖小道,可大大缩短路程。

且说这一日无玉到了青山州折北的小镇,向人打听一遭,果然有一条边崖小道,只要过了那里,便可以直达车轨道,平川下去,不过十日路程,便可以到边沙城。见日头渐落,无玉歇了一日,到第二日赶路。行不到十里,果见一条曲折蜿蜒的道路,直通山岭,看不尽路,他也没多想,策马慢慢沿着路行了去。是时,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来之前也听探询之人说过,这道路曲折,又是一段深山野林,少有人行,不过无玉却不知怎的,只顾着赶路,竟也没在意太多,不知觉的就进了这边崖小路。

行着马,这果然是一盘盘崖口,边走边往下落石子滚沙,好在大路较宽,虽然不太颠簸,无玉却也是连连吃惊,这山间悬陡果然让人恐惧,不得不小心翼翼。

也不知多少路了,无玉看着茫茫一片漆黑,寻思道:这里路途凶险,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等明日再走不迟。想时,便看见一道山石豁口,靠近时有风通来,便也往里走了几步,将马安好,便往里面去想要寻个地方歇息一下。

这是两片山岩破成的涧壑,往上面看去,是一线天的夜空,无玉看了一会儿,自语说道:为什么这西域的夜晚没有中央大陆那边好看?也与来时大不同了。

想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是一个人闷闷不乐,旋即笑自己道:路是你自己选的,现在倒是埋怨起来了。

睡了一会儿,一阵长嘶惊醒了他。

“不好,我的马。”无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起身,往外面奔去。

定睛看去,那马已经仰倒在地上,不断发出哀鸣,已经没力气挣扎了,它身上骑着一头豺狼,正对着脖子一顿撕咬。

“好畜生,竟敢吃我坐骑!”无玉怒喝一声,拔出随身带着的短刃冲了过去,那豺狼见人来了,狠狠扒地,露出尖牙利齿,扑了过来。

见豺狼迅捷无比的扑了上来,一对爪子刺向胸口,无玉急忙脚步一侧,放它过去,匕首轻轻挥拉,一人一兽闪击而过。无玉冷道:“该死!”他肩上被拉开一道口子,而那豺狼腹部已经血口大开,鲜血挥洒。它仍然是眼神凶狠,无玉讶道:“想不到畜生也有此血性。”豺狼爪子在地上刨了几下,嘶叫了起来,似乎很是恼怒,无玉道:“我就给你一刀,活下来也是你的命。”说罢,转身要离去,他准备等天色稍亮一些再埋了那马。

豺狼似乎知道他的意思,'呜呜'叫着往山坡上去了。无玉叹息,也不说什么,便又回了老地方,把匕首上的血用草擦了,便也睡了,到第二日,埋了马,慢慢沿着道路走。

到了第三日,无玉看包袱中的干粮,竟是吃的快没了,不由得担忧起来,看到一座山岩,想要施展轻功跃上去,却又觉得好笑,身上没半点内力,除了身子灵活些,倒与平常人没什么两样,至此,他想道:若是我没有碰到师父,而是好好的被爹娘抚养长大,不学武功,而是去经商致富,娶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相亲相爱……他苦笑道:“普通人家,身份哪里有这么重要?二师兄靠着一身本事,还不是活的好好的,我……我本来的家到底在何处?既然无处可寻,我也不用寻找了,师父师娘待我,就是亲生爹妈也不外乎如此了。唉……我竟然又在妄想,还是等把东西给二师兄再说,我也算了却一桩承诺了,咦,不知道我去通海山庄陈如淑他们还认不认得我?我……”他摇摇脑袋:“我何时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他始终觉得,自己有一件事情压在心底,想一吐为快,却心里惴惴不安,也不敢想起,只是说话分散自己注意力。

顺着石缝凸起,无玉顺着攀上,刚过了几步,就觉得手上用不着力气,而且这山体多有青苔,蠕软湿滑,难以稳固。他其实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司空玫他们所说的虚弱,走了这么些天,现在虽然四肢没以前有力,精力也不同于以往,不过这爬山却是件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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