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日记(六)(1 / 2)
房间很暗,只有电视屏幕的光线在一闪一闪的跳动,窗帘自始至终都被拉合紧实,让人无法感知到此刻的屋外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近藤政将后背紧靠着冰凉的墙皮,单臂垂于膝上,手里握着正不停闪烁红色指示灯的手机。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在黑暗中静坐了很久,从与妹妹结束通话到现在,他就好像失去了动力的机器,不饿,不累,只是脑中在不停闪现往事,每一个片段里都有他父亲的身影。
那样谈吐温和的一个人,从不与人交恶,谁能想到他曾是一名侵华日军,这个于国人间隐晦而不愿被提及的称谓,至今却仍被中国人视同于魔鬼一般的存在,这个字眼每一次的出现都象征着无尽的杀戮和残暴。
男子无法想像父亲在战争面前变成野兽的模样,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生都被警方监视。从来就没有一份能够做得长久的体面工作,为人也是软弱无能,挣钱养家的能力甚至不及他们的母亲。
而他们的母亲,男子一直都替其感到不值。
她为什么会嫁给父亲这样一个懦夫,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地为那样一个人操持一生,将自己累得满身伤病不说,甚至最后死去都不得安宁,灵堂更是被父亲的死对头们挥着棍棒砸毁,那个时候只有他和妹妹愤然挺身制止,而他们的父亲却懦弱地蜷缩在一旁,毫无作为。试问这样一个人如何不叫人厌恶而痛恨。
但是......
男子不知觉地望向那水槽边上的纸箱,耳边又回响起妹妹方才的话语。
爸爸从来没有构陷过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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