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夜晚(莫九)(1 / 2)
如果进行一次民意测验,询问在古今中外的通俗小说中,哪一部在世界上拥有最多的读者,而且从出版至今一直成为畅销书,那么回答《基督山恩仇记》或《基督山伯爵》的人,恐怕不在少数。不管怎么说,《基督山伯爵》自1844年在《辩论日报》上连载,就引起极大的轰动,一百多年来始终畅销不衰,不知译成多少种文字,不知发行了多少亿册书,又有多少人捧读过,大概很难统计了。
这种费时费工的大规模调查,自然不会有人去组织。但是译者在大仲马的故乡法国逗留期间,却参加了一次别开生面、有趣到了滑稽程度的调查问卷。
事情发生在基督山城堡。不过,这座城堡不在基督山岛上,而是建在巴黎西部远郊的圣日耳曼昂莱。那里有法国国王弗朗索一世的行宫;也正是在那个地区,大仲马写出了《三个火枪手》、《基督山伯爵》等脍炙人口的小说。大仲马把那里看作第二故乡,并以基督山伯爵自居,一心想当堡主,却苦于没有自己的城堡。1847年有一天,大仲马发现一块风水宝地,位于圣日耳曼昂莱山脚,俯临塞纳河,他便买下一片坡地,请来一位建筑设计师,说道:
“我要造一座文艺复兴风格的城堡,配一座哥特式小楼,建在小湖中央。花园要建成英国式的,带几条小瀑布。”
“我这可办不到,仲马先生!这是一座黏土山丘,您造起楼来,要滑进塞纳河的。”
“您尽可以挖到岩石层,建造两层地下室。”
“这样一来,造价会高达二十万法郎!”
而大仲马的回答,足以刻画出他那豪爽的性情:
“但愿如此!”
整个计划如期实现。1847年7月25日,这座新建筑命名为基督山城堡,应邀前来庆贺乔迁之喜的客人多达六百多名,盛况空前。更加令人惊叹的是,这种盛况持续了几年,每天食客如云,高朋满座;其中许多人,大仲马连姓名都不知道,可见他的气派,比起基督山伯爵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仲马并不因此而停止创作,他往往让宾客饮酒作乐,自己却独自躲进湖中命名为伊夫堡的小楼里,将如潮的文思、奇妙的构想化为文字。
基督山城堡近似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风格,符合大仲马所追求的华丽。但华丽中也有文学家的特色,如窗帘的大挂钩上,饰有大仲马所喜爱的作家的侧身像。客人见挂钩上荷马、莎士比亚、歌德、拜伦、雨果等人的侧身像,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没有堡主本人的,大仲马则回答:“我嘛,住在里面!”
但时过不久,大仲马就不满足于“住在里面”了,他让人给他雕刻了一尊半身像,堂而皇之地安放在门厅的正位,还配上一条座右铭:“我爱爱我的人。”
其实,这条座右铭,大仲马只讲了半句,而他在《基督山伯爵》一书中:才表述了完整的意思,那就是:“我爱爱我的人,我恨恨我的人。”正因为如此,我的最初译本取名为《基督山恩仇记》,也是有所指的:书中两大主线并行不悖,报恩报得彻底,报仇报得痛快。这非常符合中国读者的心理,而《基督山伯爵》深受中国读者的喜爱,就不足为奇了。
基督山城堡在风风雨雨中,历时一个半世纪,几经易手,也显出了沧桑老态,作为文物亟待修缮。果然有喜爱大仲马的作品而愿意出资者,最有名的要数摩洛哥国王哈桑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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