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两人眼中的赢骥(下)(1 / 2)
薛南烛可从未被人这般瞧过,登时有些恐惧,躲在了朱雪槿身后;朱雪槿只当这跟在赢骥身旁的首席太医是不知薛南烛真正的本事,一面轻轻拍了拍薛南烛的肩膀,低低安慰她不要怕;另一面,赢骥却已经替周祥瑞做了解释,“我身旁这位周太医,是从前在闽国与薛明世薛太医齐名的神医,如今见了这位薛姑娘,怕是念起之前与薛太医相处的种种了,还望薛姑娘莫要介意。”
与薛明世齐名的……薛南烛好像忽的想起了什么,瞪大了双眼,眼神之中倒是有几分惊喜,细声细气道,“我听我爹说过,当初在太医院的时候,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同门;爹事事都向他努力,以他为目标,只可惜后来他辞官,便不知所踪。”
周祥瑞也不知自己听了这番话之后,到底是何心情;夹杂着几分喜悦、几分痛苦、几分不解、几分怨恨,五味陈杂。末了,他蹙蹙眉,摆摆手,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皇太子,这位便是三公主。”既然赢骥已经带着他的首席太医抵达昭阳宫,那目的便不言而喻;朱雪槿毫不含糊,直接引着赢骥与周祥瑞,走向榻旁。阳懿楠半眯着眼,望着这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赢骥,若是一般女子,这样的男子绝不惹半分讨厌;可对于如今的阳懿楠来讲,即使面前站着的是潘安,她的心也坚若磐石。
赢骥倒是为阳懿楠的样子所震慑住了,蜀国不是没有美女,卫国的一些歌姬舞姬,王宫之中比比皆是,看得惯了,便也觉不过尔尔。可阳懿楠不同,虽然卧于病榻之上,但看得出,她身材属于娇小的类型,尽管病着,面色惨白了些,却更显其浓墨描过般的眉,还有其剪水双瞳,她该是极其娇媚的那种女子,能缠的人骨酥的类型。
尽管听话的女子是赢骥的最爱,可是像面前阳懿楠的这种类型,他当真见得少。向来是物以稀为贵,此时此刻,他更是凑上了前,凑近乎般的问道,“三公主,初次见面,在下赢骥,不知三公主芳名?”
朱雪槿简直为赢骥这般行为叹为观止,正常情况下,不是简单的问候之后,先让一旁的周祥瑞为阳懿楠诊脉吗?怎么他如今的行径就与一般的大户人家公子哥儿勾搭少女似的,还带着几分无耻呢?
而阳懿楠此时心中唯独剩下一句——这是一个什么玩意儿——外表倒是堂堂,可内力真是龌龊透了。眼见着阳懿楠不愿搭理赢骥,朱雪槿忙上前解围道,“皇太子千万见谅,三公主才恢复些精神,已经几日未言语了,许是……”
“我懂,”赢骥倒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对着周祥瑞摆摆手,道,“周太医,这里先交给你。”
“是。”周祥瑞拱手答应,后坐在丫鬟们准备好的蒲团上,将阳懿楠的手腕处搭上锦帕,方才为其诊脉。阳懿楠便一直直挺挺的望着虚空,一言不发。半晌,周祥瑞放下手,似是盘算了许久方才起身,对着一脸关切凑上来的赢骥道,“三公主此脉大部为虚脉,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重按空虚,应指松软。此脉象多为气血两虚,气血不足,难以鼓动脉搏,故按之空虚。”
“除此之外呢?”赢骥注意到周祥瑞很严谨的对于虚脉用了一个“大部”一词。
“代脉。”周祥瑞说着,认真道,“脉有歇止,止有定数。该是元气不足,脏器衰弱,方才使得脉气难以衔接。”
“那这病,可有的医?”赢骥紧接着这般问了一句,周祥瑞说的话他听不懂,他只想知道一个结果。
周祥瑞眉头锁的极紧,微微摇摇头,后对薛南烛道,“我可否嗅一下这药汤?”
薛南烛听话的将药碗递了过去,且又转身将自己所写下的方子交给周祥瑞,一切准备的极为妥当。周祥瑞先仔细的嗅了嗅药汤,放下之后,又拿起方子,看了半晌之后,道了句,“三公主如今元气大伤,要恢复似乎很难。你的方子并无任何问题,若要我来开,也是相同的用药,就连一钱都不会差。”
说到这里,对于薛南烛的医术,周祥瑞连连点头,她的确是继承了薛明世的能力,不愧是他的女儿。赢骥却有些火了,要周祥瑞来此,是给阳懿楠瞧病,而不是让他来检验薛南烛的医术如何,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赢骥开了口,虽带着些深情,却无法使阳懿楠有一丝一毫的感动,“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救回三公主,这是我未来的王后,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她,哪怕是病魔。”
“说的比唱的好听。”
这是目送赢骥与周祥瑞离开之后,阳懿楠吐出的第一句话;这引得朱雪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面扶着阳懿楠坐起身子,一面道,“三公主莫要动气,那周太医也瞧过了,的确束手无策;想来,之后那蜀国皇太子也不会太过纠缠。至于那句话,是故意说给三公主您听的吧。从他刚刚的行为看来,他倒真是个多情的皇子。”
“多情?我看是恶心。”阳懿楠可对这个高大英俊的蜀国皇太子没有丝毫的好感;何止没有好感,简直讨厌都到了一定的程度。诚然,从样貌上看,他的确佼佼者,高过荣心悦;但不知为何,似乎透过他的那张皮囊,阳懿楠能够看到他那颗心,极度肮脏,令人作呕。
朱雪槿无奈,唯有对着一侧的薛南烛道,“南烛处理的很好,那个周太医也没发现任何端倪,我们的计划可以继续进行了。”语毕,还伸手摸了摸薛南烛的头;眼见着薛南烛小狗一般的抬起头,脸上一副享受又开心的样子,朱雪槿的心里就不自觉的溢出一股暖流——薛南烛真的太可爱了。
“这些日子未见,心悦他……可还好?”阳懿楠转而也这般问薛南烛道,毕竟朱雪槿一直在此陪伴她,唯一能够出外的便是薛南烛;而荣心悦的药丸与身子状况,也皆是由薛南烛控制,所以这一切,都只有薛南烛最清楚。
薛南烛先对朱雪槿可爱的笑笑,后才转过头,对阳懿楠道,“回三公主的话,荣哥哥这几日身子已经渐渐虚弱下去,约莫两三日后,便要卧床不起;而三公主这边,既然周叔叔已经来过且检验了我的药物,之后我便继续用之前的药,使三公主的身子继续衰弱下去。只不过因为蜀国皇太子过来这一遭,可能荣哥哥的假死要先三公主一步了,以他身子的衰弱程度看来,假死之事不能拖得太过,不然会对身体造成太大负荷。”
不错,是负荷,若要造成假死后复活,还要身子一点点恢复,她一刻都不能耽误,该下药时就下药,该救人时就救人,时机是最重要的,必须当机立断,拖拖拉拉是大忌。这一点,薛南烛倒是清楚的紧。阳懿楠低垂下眼睑,尽管知道是假死,尽管知道还会复活,且复活之后,两人便能真正的永远在一起,可是一念起荣心悦要受这样大的苦难,她的心就忍不住的揪紧,痛的眉头直蹙,死死咬着下唇才不至于让眼泪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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