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江海余生,涛生云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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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昙花。”

“优昙花?”优昙花?传说一界分盛开一次的优昙花?那不是佛祖的圣物吗?“佛祖会借给我吗?”

“你就是优昙花啊!”

她是优昙花?这怎么可能?她记得自己从一只小美人鲛变成游走在天地间的精魂,无数次地进驻凡人的身躯,最后终于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这一生的记忆,从出生到现在,她都能够回忆起,却从来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一朵优昙花。

青伦正陷入疑惑之中,只听得那声音喃喃低语:“到如今,也差不多一个界分了吧。这莫非就是命?”

青伦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曾经种下过碧海蓝天,莫非这碧海蓝天与那优昙花有什么联系?

“如果我真是优昙花,那我要怎样让自己开花去救灵修?”青伦大声地含着泣声朝着长天询问道。

大风快速地止息,天空瞬即又恢复了万里无云的晴丽模样。

青伦的声音在天空之中朝着远方散开了去,久久回荡,却始终听不见回音。

没有回答,她只能靠自己。

她闭上眼睛,盘膝静坐,试着唤醒体内早已合上花瓣睡熟了的碧海蓝天,可是不管她用了什么样的办法就是无法将那碧海蓝天唤醒。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够开出一朵优昙花呢?

青伦无法,只得快速起身,追赶灵修。

灵修就在她的前方,可是她却无法近身,只要她离灵修的距离引起了那些黑烟的注意,她就会被一股快速而又巨大的力量甩向遥远的身后,而每一次都是致命的。

可是青伦不管不顾,在迷离又朦胧的泪眼之中,一次又一次地靠近,尽管一次又一次地重重地摔下。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似乎下上了。

那行动迟缓的黑烟灵修终于到了那荒芜可怖的火山口。

而青伦在火山下,血痕累累,奄奄一息。望着此时此刻已经站在火山口的灵修,她提着最后一口气,一寸一寸吃力地却又用尽余生所有力气向着山上爬去。

白发黑身的灵修给了青伦最后一击,青伦再次被远远地甩出去,最后重重地落到西山底的乱石堆上,无数棱角尖锐的石头划破了青伦的皮肤,筋骨尽断,皮开肉绽。她感到后颈一阵钻心的疼,之后便不省人事。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晴空上的璀璨的明星,还有雪色一般皎洁的月光。

最后听到的,是刚才被抛出时,耳边呼呼的风声。

最后想起的,是那天云端的情绵。

灵修刚刚走下火山口的边缘,来到中心,他声音嘶哑地大吼一声,地面就开始摇晃,碎石到处翻滚,轰隆的响声越来越大,股股一般燃烧着的像血一般的浆体沿着火山口内侧的斜坡往下翻流,慢慢汇集到灵修的周围,凑近了还可以闻到恶臭的血腥气,这分明不是岩浆,而是鲜血,在地底深处积得发臭的血浆。

地面仍旧剧烈地摇晃着,鲜血越积越多,刚刚挨到偌默的身体,那些鲜红地血液便都变成了黑色,如同黑煤泡过的脏水。

就在血液就要到了灵修的颈部时,天上降下一道闪电,整个岛屿在那一瞬变得通明,闪电击在青伦心口的位置。

刹那间,青伦的心口便升腾起了那朵业已沉睡的碧海蓝天,花瓣一片一片地盛开,青伦回复了最初的美人鲛的身体,身体在花瓣盛开的同时,逐渐变得越来越透明,最后那如同清水一般的身体便慢慢升起,从碧海蓝天底部的中心一直贯穿,直入云霄,一束光柱将整个西山和奈良照得如同白昼,最后又慢慢消歇,回到碧海蓝天的花心深处。

此时的碧海蓝天,向下看去,似乎是青色的,又似乎是蓝色的,又似乎是任意一种颜色,可是中心又映衬出丝丝淡淡的金粉色,像是晨曦最初的光芒,如若细细看来,又好像是透明的,像是每一根花脉之中,都有清水在荡漾,都有云朵在飞扬。花瓣圆润而又完满,从各个角度都可以看出不同的颜色,每个颜色又是那么纯粹,那么干净。

花朵饱满、圆融,四周散发着淡淡的月华一样的光芒,却又比月色更加明丽,更加皎洁,更加动人心弦。

这花朵便是优昙花。

一劫才开一次的优昙花,传说上一次优昙花开的时候,

这优昙花慢慢飞向火山口,所有的黑气以及所有血液滚烫而又污臭的飞沫都无法阻止她的前进。

黑水就要漫过灵修的双眼了。

优昙花停在灵修的头顶上空,降下光柱,那些黑水,那些黑烟,竞相四处逃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灵修身上的黑烟以及四周的黑水便都消于无尘了。

她落下去,将灵修拖在花心中央,缓慢而又温柔地向着青伦的茅庐飞去。

将灵修放置在床上,青伦站在床边,额间清明地盛开着那朵美丽的优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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