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杀了她(1 / 2)
祈晟稍稍敛眉,面露不悦。
之前,在看清了林间缠抱在一起的两道身影时,他便吩咐暗卫尽数退于道旁等候,没有自己的准许,不得近前。
这时候,是谁还敢如此胆大包天地进来打扰?
冷冷地,他回过身去,看向声音的来源。那目光蕴着薄薄的怒意,足以瞬间将人冰封。
然而先于他目光的,却是初一急切的声音。
“钱小姐,王爷可是吩咐过的,没有准许,任是谁人也不能随意进来的……”
话音未落,便见一道瘦削的身形匆忙朝这边跑来,逐渐自纷繁交错的枝叶和阴影中,显露出轮廓。
正是钱思妍。
她同样是鬓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模样,却浑然不顾,对初一的劝阻亦是置之不理。只是噙着眉间的一抹忧虑,提着裙角小步朝这边而来。
因为太过仓皇,等她来到祈晟面前站定时,外袍也顺着肩头徐徐滑落。
她照样不管,倒是急步跟上的初一见状,忙弯腰捡起,替她重新披上了肩头。
瞅了眼祈晟不善的面色,他只能笔挺地跪下,道:“属下办事不力,还请王爷治罪!”
实则他心里觉得冤啊,比窦娥还冤!
这钱小姐自己不肯老实呆在外面,非要硬闯,他能怎么办?她这身份特殊,王爷对此又未曾表态,自然是动也动不得,拦也拦不了的。
而祈晟却并没有怪的意思,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向初一,沉声道:“带出去。”
声音冷漠,淡然,字字句句都仿佛淬了冰,带着一股教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暗卫虽然侯在道旁,却离此处不远,加之各个身负武功,听力卓绝,故而自家王爷方才和娆贵妃的对话,他们虽不能全然听得见,但凭借着语气,却也能隐隐感知得到,那二人的情形,显然是并不怎么愉快的。
而这个时候,倘若王爷昨晚不慎睡了另一个女人的事情再被掀出,以娆贵妃的性子,恐怕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未必会再给王爷了。
自家主子虽然看起来冷淡无情,但实则娆贵妃在他心里有着怎样的分量,初一虽不敢说十成十地清楚知道,却也能隐隐觉察出几分。
故而他得了祈晟的准许,便也干脆利落地起身来到钱思妍面前,开了口,声音骤然沉冷了许多。
他道:“钱小姐,请。”言下之意,便是她若不依言而行,自己便要先礼后兵了。
“王爷!”钱思妍却根本不予理会,立在原地定定地看着祈晟,道,“民女是听到王爷同那姑娘发生争执,这才斗胆进来的……”她声音低下去了片刻,又再度高扬,竟是冲着祈晟身后那道模糊的影子而去的,“姑娘,民女虽不知姑娘是何人,却也能感到王爷对姑娘的情意,自非常人能比。民女绝无同姑娘一争高下之心,只要能留在王爷身边,哪怕是做个侍妾,也心甘情愿!”
她语速极快,待到初一听出意思不对的时候,已然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洋洋洒洒说了许多。
他匆忙抬手,准备切向对方的后颈。
然而冷不丁地,不远处却响起一道冷冷淡淡的声音:“慢!”
听出了那声音主人,初一手中一顿,终究还是住了手。
楚倾娆方才虚软无力地靠着身后的树干,视线被祈晟不知无心还是有意地遮蔽了大半,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她神智商有些混沌,本无心去管太多的闲杂之事,然而神经却在听到那女子声音的一刹那,骤然紧绷了起来!
用手肘抵住身后的枝干,她勉强地站直了身子。抬起手,按上祈晟的肩头,却并非要依靠于他,而是稍稍用力,将人朝旁边推了推。
于是,她的视线终于彻底地清明起来。
“是你?”看清了对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时,楚倾娆禁不住轻声笑起来,原本稍有些涣散的目光,也在一刹那聚拢起来,死死地凝在钱思妍的面容里,一字一句道,“你竟然还有胆量……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钱思妍立在原地,低垂着头,却睁大了一双水润的眸子看着楚倾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道:“姑娘容不得我,我……也能理解。”
楚倾娆微微敛眉,这才恍然意识到,她在此之前说过的话。什么“一争高下”,什么“侍妾”,什么“心甘情愿”……这其中,显然另有隐情。
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前额,她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说话时,她并未看向钱思妍,却是转向了初一。
哪怕此刻整个人再怎么昏沉,楚倾娆也能觉察得出,这钱思妍可怜巴巴的模样,同之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可是判若两人。
这样随时变脸,逢场作戏的女子,口中的话又能有几句是真?她也不打算在对方身上费太多口舌。相比之下,还不如初一来的可靠。
而初一被她这么陡然一问,竟是愣了一愣,然后转头看向了祈晟。
他自然知道这时候说实话会是怎样的结果,但也清楚,娆贵妃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万一编了个不够靠谱的理由,最后里外不是人的,可就成了他自己有木有!
祈晟收到他的目光,神情依旧沉稳无波,不见分毫变化。
但随即,他移动视线,看向了钱思妍。那一刻,他的视线却骤然如同两道冰凌,直直落在女子的面上,犹如冰封。
于是钱思妍明显一个瑟缩,便将头狠狠地低了下去,再不敢多说一个字来。
楚倾娆原本也只是怀疑加试探,此刻眼见着初一和祈晟的反应,便几乎可以肯定,这其中大有蹊跷,并且,人人都不希望她知道真相。
那么,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楚倾娆太过清楚,以祈晟的手段,一旦想要瞒住什么事,这件事就一定会成为无人知晓的秘密。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是什么也问不出的。
她是个识时务的人,也不是一个好奇心太过旺盛的人,既然如此,便自然也不会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
实则,不论这个女子做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既然敢回来,就不可能再活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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