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来了一个探花郎(1 / 2)
少女这一声大叫,着实吓了木唤一跳,他第一反应就是转头跑。少女伸出手,一把压住木唤的肩膀,笑问道:“你要去哪啊?”
“我……”木唤正想说辞,那位拿球的朱宽却已走上来,先是看了少女一眼,微微低了低头,随后笑着对木唤道:“哦?这位小兄弟也是鞠道高手?在下正要讨教讨教。”
“没有没有,随口一说,”木唤急忙道,“是我逞口舌之快,孟浪戏言了。我本不会踢的,还请朱兄恕罪则个。”
朱宽见木唤认怂,也就笑笑,没有再说。
木唤连忙道:“朱挟将,姑娘,我约了人,着急赴约,就先走了。”说罢他一拱手,又要离开。
少女笑道:“小哥怎么这就走了?我江宁筑球队,可是在开封府元日为圣上表演过的,满汴京的大臣、百姓无不交口称赞,你若没有本事,哪里来的自信说我们踢得不行?”
木唤一时语塞,却听另一个人高声道:“说得对!你若不露一手,让我们开开眼界,哪里能这么容易就走了?”
说话的人乃是一个青年男子,身着筑球队的服装,显是其中一员,他身高颇高,面容英挺,眼神凌厉。
“大哥说得对!”少女道,“您若不下场切磋切磋,岂能服众?大伙说是不是啊!”最后一句话,少女转过了身,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喊着的对在场所有民众说的。
“对!”
“露一手!”
“下场比试一下!”
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旁边起哄的声音一连接一连,木唤一下就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木唤一看这阵仗,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不过一介书生,哪里会这些?是在下说错话了,请几位原谅。”
“什么叫‘不会这个’?”少女眼一横,道,“你是看不起蹴鞠么?”
“哟,你还是读书人啊,”青年男子语气很冲,接过女子的话头,道,“敢问是哪一榜的进士?甲科第几?亦或是乙科?”
木唤看着男子,说道:“在下不是进士。”
“原来不是进士啊,”男子冷笑道,“那是明经?三礼、三传或是明法、明字也好啊?”
木唤只得道:“在下未曾贡举,身无功名。”
男子“哈哈”大笑,道:“身无功名?那你也配在我面前自称‘读书人’?”
木唤表面上虽然冷静,但男子刺耳地笑声确实有点激怒了他,他问道:“那敢问兄台又是何功名?”
男子一哂,没有回答。
沉默是最好的轻蔑,这样的轻蔑让木唤的怒火一下子燃了起来,道:“你若没有功名,那也不用提。”
“真是可笑,我大哥没有功名?”少女道,“那是大哥不屑告诉你!我大哥六岁能作诗,八岁称神童,十三岁与翰林学士对答如流,未满二十岁已经著书万言,今年制举刚刚中的进士,一甲第二高中榜眼!仅仅二十三岁!是为探花郎!”
木唤微微惊讶。科举中有各种科目,男子所说的进士、明经、三礼、三传、明法、明字等皆为科举的项目,供考生有不同的选择,不同科目考中后分配的工作也高低不同。几科中以进士、明经为重,两者中又以进士为难,故素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之说,进士及第者更是仕途亨通,远非其他几科可比。而宋代进士分为甲乙二科,未得进殿试者为乙科,能进甲科已经是佼佼者;而甲科又分为五等,其中一甲有十几人到二十人不等,乃是顶尖中的顶尖,这男子居然得了一甲第二,在参加科考的二三十万人中取得这样的成绩,不得不让人敬佩;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年纪,唐与北宋的“探花”并不是一甲第三的称呼,而是市俗对金榜进士中最为年轻者的美称,所谓“一日看尽长安花”也是源于此,二十三岁,实在是令人咋舌。
木唤打量了男子一眼,道:“原来是今科新贵,失敬了。”
男子从鼻子中“哼”了一声,道:“你若不自称读书人,我当你是个村汉乡民,也不与你一般见识,既然你说是读书人,那么我就要与你计较计较。少爷我拿了榜眼,不时就要上任为官,此次归乡也是最后一回与筑球队蹴鞠,怎么地就遇上了你这夯货,坏了我的兴致。今天你若不好好的道歉,可别想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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