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谏（1 / 2）

有人地方就有流言。

袁术获得玉玺的消息基本在当天就不禁而走，不仅是这长江两岸，就算是那中原腹地，荆楚之乡，河北三郡，蜀凉之地，也在不同时间内得到这一消息，一时间天下大哗，所有诸侯都将目光聚集在了寿春，等待的似乎就是袁术的一个答案。

而袁术，向来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仅没有回避流言，去避避风头，反而更是迎难而上。次日，袁术长史杨弘宣布，袁术将在二月下旬称帝，号令属下各路官员来寿春朝圣，欲定都寿春，国号仲。

这一下似乎是真的激起众怒了，在汉家天子依然健在的情况下，袁术突然宣布称帝，要知道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但是恰恰相反，两位翘楚曹孟德袁本初根本就当做没事人，他们似乎还更在乎自己的官渡之战，在这两位都没有什么本质动作的情况下，其余诸侯都是有默契的保持沉默，这种沉默来的可怕，就是暴风雨之前的那一片宁静。

寿春的雨依旧在下。

这几日似乎都看不到蓝天白云，带着阴灰色的云朵始终遍布寿春上空，雨水滴滴答答降落在屋檐房舍之上，青石板铺成的道路已经满是水迹，路上上行人极少，只有几个小工穿着蓑衣在雨水中来回穿梭，他们面对时不时满城巡逻的甲士都是低头不语，似乎就是怕一个动作不慎，便惹来了刀斧加身之祸。

百姓紧张，气氛紧张，这样的情绪一直萦绕在寿春城内。就在此时，东街的那一处朴素无华的宅子大门突然打开，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此时的阎象已经穿好了汉制的官服，手拿玉板，双眼微闭，任凭雨水从官帽上滑落，表情肃穆而又缓和。

老仆福伯终于撑过了一把油纸伞，轻声问道：“老爷，需要备车吗。”

“自古名臣劝谏都是步行，哪里有乘车一说？”

阎象突然一笑，大部走入细雨之中，老仆连忙跟随，将油伞紧紧笼在阎象的头顶。

阎象侧目，老仆则是俯身，“跟随老爷久了，胆子也大了。我阿福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就希望送送老爷这一程。”

阎象的眉头挑起，慢慢又趋于缓和，最终好像是同意了老仆的说法，笑道：“只是今日无人叫郎儿起床，罢了，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

清晨，真的是清晨，细雨之中一主一仆在慢慢移动。来回巡逻的甲士不敢阻拦，刚刚还在忙碌的小工却是停步，望着，还要窃窃私语。

风，说不上是狂风，只是一徐清风带雨迎面扑向阎象，他没有躲闪，更是昂首上前。

突然又一处宅子大门大开，随着一声狂笑，军中参乘范胜已经大步上前，走到阎象跟前只是微微一礼，便放缓了脚步，跟随阎象身后。

校尉胡杰，寿春当地大族，已到了知天命年纪的他亦然披甲戴盔，目光尖锐扫过大街，等到阎象走过，悍然加入了队列。

越来越多的宅子打开大门，这些约定好的文臣武将在约定好的时间里同时出现在了自己门口，他们一个个目光坚定，不愿言语，只是对着同僚鞠躬，便入了队列。

队伍在不断扩大，一炷香前还是几人的队列已经豁然增加，看着阵势大概已经有百余人，文臣穿官服，武将带甲，全部在冒雨前行，他们已经横下心来，就是要完成那似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袁术的宫殿修的完善，那宫墙也是崛地而起，守卫的士兵看着眼前的架势，虽然被吓了一跳，但还是上前问道：“不知各位大人所谓何事？”

“进宫面见我主。”

阎象的话的波澜不惊，但是那守卫的士兵长已经是满脸愁云，要知道这个时候袁术是吩咐过得，任何人不得入宫。但是一边是阎象这帮实权大臣，一边又是袁术，他只能做出选择。

“主公有令，任何人不得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