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时间(2 / 2)
“真是辛苦你了。”法尔劳斯对佣人说。
佣人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房间里没有人,估计她是去叫自己的父亲了,不一会儿,佣人推着一副轮椅缓慢地走了进来,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位面容沧桑,惨白无神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像是另一个世纪留下的古董,干裂的唇角犹如百年大树的外皮,这是法尔劳斯的父亲,从他的身上,法尔劳斯已再也找不出当年的那份威严和庄重,脆弱的像是一层薄纱,感觉一阵风吹过,便会瞬间破灭。
法尔劳斯忍住鼻尖传来的酸涩,这个有二十年没见的人,也许在他心中早已不是父亲,可体内流淌的血液依然在拉割心脏,无比的痛,痛的他说不出任何话来,他甚至都不知如何去称呼眼前的这位老人。
“我让你进来,是想告诉你,不要再出现在那座破烂的铁门外了,我不想让你看到家族的这副模样,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但我是不会同意的,我妒忌你现在的成果,并且狠你当初的无能,请收起你的施舍,这个家族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一个外人来拯救的地步,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谁也别想打家族的注意,请给我最后一点保留尊严的余地吧,我只剩下在你面前的这一丝尊严了···”
父亲的声音沙哑而又微弱,喉咙里仿佛是一片荒漠,嘴里每一个字都伴随着沙尘的飞舞,一生最看重名誉的父亲,到最后却只剩下在儿子面前的固执和倔强,这也许是他这一生中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去挽回自己尊严的瞬间。
法尔劳斯最终还是没能说上一句话,带着沉重的背影,消失在黎明的迷雾和露水中。
“我已经错了一次,所以我不能再错第二次,我不能让家族成为你前进的绊脚石,不要再回来,走自己的未来,看清脚下的路,永远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我这辈子,就是太在意别人说的了,只可惜,发现的太晚···”
看着远去儿子的背影,父亲默默的拉上了书房的窗帘。
“什么是永恒,刹那既是永恒,人生的每一个刹那,每一个瞬间,都是永恒的,在时间的数轴上,一但发生的事情将永远也无法改变,哪怕是一秒之前的事,我们都没有任何办法将其挽回,老师用了一生的时间来试图冻结时间,寻求永恒的答案,没有完成那篇论文,并不是代表他没有找到真正的答案,而是直到最后他才发现,其实这个答案的本身,就在我们的身边,时间根本不需要我们去冻结,因为当“这一秒”变为“上一秒”的那一刹那,流过身体的时间就已经被永远的冻结了,而永恒,则是那些被冻结的时间,再也无法发生改变。”
法尔劳斯的办公桌上,一本棕色的硬皮书端正的摆放在那里,书名是——《永恒》。
“永生是对灵魂的敷衍,它只会让时间不断贬值,让永恒失去色彩,倘若我们手中流逝着珠宝,那又为何要让它变成廉价的沙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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