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他什么时候能超过银子(1 / 2)
南宫仪本来对他就误会重重,耶律玄这时候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他正视着南宫仪,目光里满是深情,薄唇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吐出,“你虽然还未过门,但本王已当你是摄政王妃,这后院之事,以后就劳烦你操心了。”
他没有说自己是看在南宫仪是太皇太后懿旨亲赐的摄政王妃,而是强调他自己把南宫仪当做摄政王妃。
虽说自己身份没有改变,但南宫仪听了,就是觉得暖心窝子。
她和耶律玄对视了一阵,发觉从他眸中似乎看不到伪装的成分,心里就有了点儿感动,不过面上却不显山露水。
“有王爷这句话,本公主良心暂安了。”南宫仪点点头,目光投向跪在耶律玄脚下的秋月,冷声道,“秋月姑姑在后院的权势很大,一众侍妾们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不知到时候本公主嫁过来,是否也要看着秋月姑姑的脸色?”
众位侍妾一听南宫仪问出这话,顿时脸色个个都很精彩。说实在的,这摄政王府一直都没有个正经女主子,这些年,摄政王又东征西战,她们这些侍妾看着光鲜,不知道享了多少荣华富贵。但背地里,没少淌眼抹泪。
进了摄政王府,她们就是在守活寡。不仅见不着摄政王的面儿,还得受秋月这个没名没分的管制。
可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要离开摄政王府,没办法,她们都是家族的牺牲品,为了父兄的官职,不得不入了这无底的深渊。
南宫仪这话,可是戳中她们的泪点了。先是李秀娥和柳三娘跑了过来就朝耶律玄脚下噗通一跪,哭诉道,“王爷,您再不来,我们就被秋月姑姑给打死了。”
耶律玄冷眼看着这一对还叫不上名字来的侍妾,面色无波,转头看着南宫仪,认真道,“秋月是太皇太后的义女,在我王府居住多年,掌管后院之事。等你嫁过来,这王府的女主子自然是你,后院之事要你掌管,秋月,也该回宫了。”
这话,让正在哀哀欲绝痛哭流涕的秋月顿时就停了哭,抬起一张满布泪痕的小脸,惊呆般望着耶律玄那张俊逸非凡却又冷酷无波的脸。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这要置她于何地?
她秋月怎么说,都不是为奴为婢的人,为了他,她甘愿放弃太皇太后义女的身份,只身来到摄政王府。
这么多年,她兢兢业业打理摄政王府的后院,把一众侍妾管理得服服帖帖的,就是不想让他分心,好安心处置朝政。
她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他凯旋而归,就会娶她为王妃,让她风风光光地嫁给他!
可以一等数年,他回来的次数愈来愈少,她的心也愈来愈冷。
她不在乎后院有多少女人,不管怎样,王妃只有一个,她只要那唯一的一个就行!
作为后院的管事,她深知,即使满庭芳菲,他也未曾驻足过。这么多的女人,都拴不住他的心!
后来,外头传闻,他喜欢的是男人,可是秋月却不信。
从小儿一起长大的情分,他是什么秉性,她比谁都清楚。
他怎么可能喜欢上女人?
即使后来,他带来那个貌不起眼的神医,她也没当回事儿。不过是他图个新鲜,玩一玩,也就撩开手了。
她依然一往情深,以为自己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有收获。
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惜跪在他面前,他却只是一句话,就要打发她回宫?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秋月泪洒前襟,双手抱着耶律玄的腿,哭诉着,“王爷,秋月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了您,一直熬了这么多年,大好年华都耗费在摄政王府,如今人老珠黄,您就喜欢上鲜花般的南陈公主,不要秋月了吗?”
听着这泣血般的哭诉,南宫仪蹙了蹙眉,心里暗自感叹:求来的感情不是感情,秋月已经把姿态放得如此卑微,可依然求不来耶律玄的感情,这又何苦呢?
这世上又不是他一个男人,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可这些话,她这个准王妃又不能说,不然,就现在已经有些痴狂了的秋月,必定不会理解她这份苦心的。
西凉紫瞧着秋月哭得这个样子,忍不住撇了撇嘴,啧啧两声,抱着胳膊叹道,“我说秋月姑姑,你这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你也知道自己成了老女人,何必还挡道?如今新王妃很快就要进门,你再不走,像个什么?”
她和秋月本就不对付,刚来那几日,没少被秋月给刁难过。如今见她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她才不屑呢。
秋月这样的人,她见多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在众位侍妾跟前,她跟个母老虎似的,在耶律玄跟前,她就成了小绵羊了。
完颜烈看西凉紫在这儿落井下石,顿时就乐了,“小辣椒,你也别光顾着说别人,也得想想你自个儿吧?你瞧瞧你,堂堂一国公主,来到我们北辽,竟然嫁不出去。不如,你考虑一下,嫁给小爷,如何?”
西凉紫被他挖苦得恼羞成怒,跳过去就要打完颜烈,“你什么东西,也敢来笑话本公主?本公主就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你!”
完颜烈自然不会让她打着,西凉紫打不到完颜烈,气得就把鞭子给抽出来,追着完颜烈满院子就跑起来。
不多时,两个人就吵吵嚷嚷着不见了踪影。
南宫仪有些头疼地看着这对活宝,心想他们俩的脾性倒是蛮像的,说不定还真能成一对呢。
西凉夜看着自家妹子没个正形,和人家男人当着摄政王的面儿打打闹闹的,实在是不成个体统,气得一张如玉的面孔都涨红了。
看了眼耶律玄,他抽身要走,“殿下的家事也挺忙,本皇子还是先告辞了。”
耶律玄也不想别人看到自家乱哄哄的,就点点头,吩咐莫寒,“送三皇子出门!”
“是。”莫寒拱手答应着,伸手道,“三皇子,请!”
西凉夜回眸深深地看了眼南宫仪,这才转身走了。
南宫仪被他看得极不自在,不知这男人那一眼是何意。
她和这个男人不过是两面之缘,虽说在乌头镇毁了他一件锦衣华服,但那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她觉得,像西凉夜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不该对一件衣裳斤斤计较的。
所以,南宫仪盯着西凉夜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西凉夜消失在大门口。
耶律玄不动声色地把这一幕尽收眼底,面对着脚下嘤嘤哭泣的三个女人,他无动于衷,却偏偏对南宫仪的眼神感兴趣得紧!
“他很好看?”冷不丁地,南宫仪就听到了这句话。
“嗯?”南宫仪回不过神来,不知道他这话何意。是“他”还是“她”,南宫仪压根儿就没有分清。
耶律玄气得磨了磨后槽牙,看一眼抱着自己双腿的秋月,气得直想把眼前的人给踢出去。
可是理智压制住了他,让他不会轻易地打女人。
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秋月,神色淡漠,“秋月,你该知道本王的规矩,说出去的话,虽然不是一言九鼎,但也绝不会收回。”
秋月顿时觉得天都塌了,身子一阵颤抖,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出来,“王爷,您,您真的要赶我走?”
“不是本王要赶你走,而是你该离开了。你也说了,摄政王府耗费了你大好年华,是本王对你不住,你何不回宫另谋出路?”
耶律玄清清冷冷的话,像是钝刀子一样在秋月的心上拉着口子。她痛得身子都蜷缩起来,一双手,也无力地从耶律玄的双腿上耷拉下来,只觉得胸口闷得几乎令她窒息。
满院子的侍妾都冷眼看着这场闹剧,没想到在她们心里一向跋扈嚣张的秋月姑姑,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呵呵,白瞎了往日她们巴结她的功夫了。
李秀娥和柳三娘见状,赶忙对着耶律玄磕头,“王爷,您实在是英明,这个秋月姑姑太过心狠手辣,她要是再不回宫,我们姐妹,怕是没有一个能逃脱掉她的毒手的!”
见这两个侍妾来了劲儿,南宫仪嘴角忍不住就撇了撇:论落井下石的功夫,这两人敢称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一呢。
秋月虽说不好,那也是因为她们有把柄在她手里。这两个人居心叵测,光想着花大价钱买了神药好勾搭耶律玄,秋月能不办她们?
哪像人家平氏,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做她的侍妾,不愁吃不愁穿的,多好!
南宫仪朝人群里看过去,就见平氏面容平静站在后头,似乎跟这么多人都格格不入。
莫名地,南宫仪就喜欢起这个女人了。
而一直在人群里看热闹的南宫如,见秋月被耶律玄三言两语就要打发回宫,即使痛苦哀求,耶律玄都未曾动了恻隐之心,她就知道,秋月在耶律玄的心里,压根儿一点地位都没有。
她不由放下心来,眼看着又少了一个情敌,她的机会,也该来了。
施施然地走上前,南宫如朝耶律玄福了福身子,小脸儿一派愁容,“王爷,秋月姑姑纵使千错万错,那也是宫里出来的人,容不得别人落井下石!”
这话,她也是斟酌了良久,才大着胆子说出来的。
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和秋月站在对立面。
男人嘛,谁没有个喜新厌旧的时候?
秋月和耶律玄从小儿就是青梅竹马,又在摄政王府住了这么些年,再美的人儿,天天看着,也觉不出美来了。
而秋月,在她眼里,又是这么沉不住气。一见新王妃就要进门,越发按捺不住,在这个时候生事,也活该她留不住王爷的心。
但是顺水人情她还是要做的。
一来,秋月是太皇太后的义女,在耶律玄面前再不济,在宫里,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将来,她要想在摄政王府站稳脚跟,少不了秋月这样的人。
再者,她在这个时候不随风而行,单独站出来替秋月求情,定会引来摄政王的注意。
不管他怎么注意,反正只要他注意了,她就赢了。
南宫如小小年纪,却尽得荣贵妃真传,对男人心思的把握,可谓深之又深。
果然,耶律玄真的朝她看过来,那双精致如凤羽般的眸子在她脸上盯了好久,盯得南宫如娇羞不已,心里暗喊着:他看我了,他终于看我了。
直到她抬起那双娇媚的眸子和他的对上,耶律玄才收回自己的视线,从鼻孔里冷哼一声,“这是本王的家事,你是谁,敢来多嘴?”
本想被耶律玄青眼相看的南宫如,顿时就愣住了。
这个时候的男人,不该温和地冲她笑笑,然后再说一句“你很特别”吗?怎么眼前这个男人跟她想象得不一样啊?
不对,不对,是她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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