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患意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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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的新年,对于文沫和程功来说,与平常的放假日没有太大区别。

因为环境污染的问题,全国很多城市对烟花爆竹的燃放都制定了严格规定。便是大年三十和初一两天,也只有些人偷偷摸摸在楼下点个小挂鞭,稀稀拉拉的鞭炮声之后,是连空气中都缺少了几分年味。

快节奏的现代生活,过年更多的是一种身为中国人的情节,五千年历史传承与积淀下来的民族自豪感,以及天数不长、每天都在忙忙碌碌走亲串友吃吃喝喝中度过的假期。

身在异乡的两人,外加随欲而安的性子,哪怕大年三十当晚,两人只能窝在宾馆里看春晚,随便买点速冻饺子自己煮着吃点,谁也没觉得有多凄惨,反倒是因为身边有人陪,内心无比安定,忙里偷闲享受着岁月静好。

更岁交子,新的一年如期而至。在新年的钟声中,文沫与程功互道一声新年快乐,相视一笑。

大年初一,郭建峰轮到值班的日子,文沫早早就起来了,打着呵欠啃几口面包,跟程功打个招呼,匆匆回了局里。

做为一名敬业的老警察,郭建峰自然如期到了办公室。要不是因为多少年了,一直都没怎么陪过家人过年,好不容易有机会年三十能在家里过一次,望着妻子和孩子期盼的眼神,他怎么也说不出回单位加班的话,可能他一天都不会休息。

实在是手头上这起纵火案格外让他放心不下啊!

几十年风风雨雨过来了,郭建峰什么样的案子没过过手?纵火案的现场都不知道出了多少回了,看到被烧成什么样凄惨模样的尸体都不算奇怪的,能照样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可这一回,却还真是让他开了眼了。

张家死的那一老一少,可以说是两个极端。老的变成一截焦炭,小的却毫发未伤。

张敏婷处于起火点上。可以说,凶手纵火不是目的,杀人才是。这具生前被焚的尸体,像极了现代版邱少云!

如果不是栾法医十分确定,死者在被火焚烧时仍然活着,郭建峰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一个活人会在没有任何束缚的情况下,忍受着上千度高温火焰灼烧的巨痛,能一动不动地趴着等死!

活人是有感觉的啊,遍布于我们身体每个角落的感觉神经末梢,会将每一点细小的感觉传输至大脑,因此我们才能有触觉、痛觉等等。

疼痛,是人体感知外界刺激,并做出相应回避伤害动作最重要的感觉之一。一个正常人,能忍受的疼痛等级,大约在三到五级,因人而异,再剧烈的疼痛,怕就会忍不住呼喊或者主动逃避了。

被火焰灼烧能产生的痛感,至少也得奔着十级往上,有多疼,谁受过谁知道,绝对不是能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抗战年代,时代特殊,有着国家和人民大义在前面顶着,必须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为了祖国的利益和战友的生命,万万人牺牲,才出现一个邱少云烈士。

为什么邱少云同志会被载入史册?是因为他的精神他的牺牲绝无仅有,再没有别人能做到。

张敏婷不过是五十多岁、没受过太高教育的中老年家庭妇女,人生经历乏味至极,靠着做清洁工拉扯着个孩子,两人生活困窘得可以。

没有任何特殊性,如千百万中国老一代女性一样,平凡无奇的她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呢?

答案就在张铠然身上。

熊熊大火不但将张家所在的二楼烧成空房一间,连带着上下楼都受了波及,为什么同样死在屋内的张铠然身上却没有一点烧灼伤呢?事实上,除了停止呼吸已经死亡之外,张铠然的尸身就如同入睡一般,在面目全非的火场里完好无损地保存了下来。

张家住的房子是租的。老旧的小区里,毫不起眼的一套小面积老住宅,也算与张敏婷低收入的身份相匹配。可就在这么老旧的房子里,居然还有夹层。

张敏婷倒在客厅正中,夹层却在卧室与阳台之间。这一面并非承重墙,里面搭建时施工方可能也有偷工减料的情况发生,砖石搭得极不走心,稍用些力,便能连墙皮带里头的砖块一齐抠下来。

这并非秘密,全小区的人都知道,有很多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阳台与卧室之间的这堵不算牢靠的墙全部拆掉,还能增大卧室采光,虽然有些不利于保暖,但他们本就身外南方,冬天又没有集**暖,多些太阳晒也是好的。

出租屋的房东说,他们家的墙原也是拆掉的,这堵夹层,是张敏婷自己买了水泥和砖回来,自己垒上去的,当初也知会过他,他想着原本那里就应该有墙,自己拆了,租客愿意垒回来,又不用他多出一毛钱,他才懒得管,只叮嘱张敏婷别破坏屋里其它结构,也小心些别把楼道弄得太脏后,便再懒得过问。

等到房子被火烧得面目全非之后,他还一脸懵得被消防员问,怎么家里还有夹层,夹层里还发现个已经死亡的孩子?

吓得他出了一身白毛汗。本来租出去的房子突然着火他就害怕呢。被老邻居叫回来的时候,得知屋里白天一般都没有人,好端端的却失了火,想着八成是家里边电线老化了,三十来年没换过屋里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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