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当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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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没有这块玉佩?”千寻气得一拍桌子,道:“岂有此理,既然当票在此,哪有查无可循的道理。”

伙计推了推身前的一摞册子,道:“这位姑娘,各地辛通当铺的记录都在这里了,最新的库存册也是两天前才到的梁州城。小的都给您查遍了,沛林县的分号确实不曾收到过姑娘说的玉佩。”

千寻怒道:“那当票的事情怎么说?你总不能告诉我,这当票有假吧?”

伙计挠了挠头,答道:“姑娘的当票不假,可这票据不曾入档。敝店每日都要写废不少票据,即使是辛通当铺自己印的,也未必都会记载在案。”

千寻挑了挑眉,道:“难不成是我捡了废弃票据前来蒙你?”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店里的规矩便是如此,小的依照规矩办事。姑娘若要查个明白,不妨还是往沛林县走一趟,想必那掌柜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您看,您这票据也就出了三四天,想必掌柜还不曾忘记。”伙计赔笑道。

千寻嗤笑一声道:“我要是有时间去沛林县,何必跑来你这里问。你就说,我在沛林县的辛通当铺当了东西,在这梁州城里能提么?”

“自然是可以的。”

“那就是了,我在沛林县得了票据,到你这里来取,便是理所当然。至于分号的掌柜是不是忘了归档,抑或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叫这库存册上少了条记录,又与我何干?你辛通当铺自己出的纰漏,理应你们自己去查。”

伙计见这客人虽是个盲眼的姑娘,可说起话来不依不饶的,心里也起了不耐烦。若不是看在她身上的衣服穿得还不错,早就发作了。伙计答道:“敝店有敝店的规矩,小人也无他法。”

“哎,你……”千寻盘算着周枫走了有段时间,恐怕快要回来了,当即改口道:“这样,你去将你们掌柜叫来。”

那伙计觉得自己占理,也怕千寻当真胡搅蛮缠起来惊着店里别的客人,于是抬脚要去后间将掌柜的请来,不料掌柜的恰好从里面打帘出来,接着点头哈腰地替他身后一人拉着帘子,面上堆着笑。

掌柜的拱手向那人道:“少东家这就要走?小人在花间晚照备了水酒,替您接风洗尘,还望少东家赏脸。”

千寻一听“少东家”三个字,倒抽一口冷气,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却撞上了身后的那名客人。

“咳咳,不必了。前几日偶感风寒,要不是我爹去了高裕侯府上,他便亲自过来了。掌柜的美意我心领了,我还想回去蒙头睡个大觉呢。”那被称为少东家的人轻咳几声,说话时中气不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却并不是千寻以为的那位。

千寻心道还好。

就在这档口,大街上突然起了嘈杂的人声,只听一人自店外嚷道:“姓辛的小子,你给我出来!”

那位少东家急忙走到门口,只见门外已围了一圈土匪打扮的汉子。带头的那个站在圈里,一手叉了腰,一手提了根三尺多长的狼牙棒,腰上围了老大一张熊皮,瞎了一只左眼用了个皮罩子盖住,龇着一口大黄牙道:“辛小子,你还认得爷爷我么?”

少东家看着那人,皱了皱眉道:“孙二爷,没想到你也从赤沙沟出来,到了梁州城。却不知今日有何赐教?”

“别跟我整这些个酸词,爷爷我今天来,就是来退货的。乌涂山的那块地,爷爷不想要了,一共三万两白银,赶紧给我退来。瞧,地契我也带来了。”孙二爷边说,边从胸前掏出张皱巴巴的纸,向着那少东家一扬。

“孙二爷恐怕是贵人多忘事,这地契还是你手下的人从我这里抢去的,价格给折成了原来的三成。若不是你那日百般折辱,将我淋了水绑在树上吹了一夜的风,我也不会收下那三万两银子。按理说银货两讫,我辛彦只当是被狗咬了。怎么这会儿你又要来强退,还摆了这样的阵仗?你可别忘了这里是梁州城!”少东家辛彦气得面色发青,孙辛两家不对付,已经是好多年的事了,今早他爹辛十三出门时便叮嘱过他,要避着些孙昊的人,没想到他一路小心,却还是让这个孙二爷给堵个正着。

孙二爷啐道:“呸,梁州城又怎么了?二爷我还怕他高裕侯府么?少跟我啰嗦,乌涂山就是你老子坑我,识相的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然等我大哥回来了,就不是退钱这么简单了。还是说你小子皮痒,非得让二爷我动手,再绑你一回?”

“你……简直欺人太甚!”

孙二爷一挥手上的狼牙棒,道:“就欺负你了怎么着?他辛十三来了我也照样这么说。今日要么将三万两给我,要么你也别做生意了,二爷我就杵在这儿了,里面的人也别想出来。”

就在此时,一个伙计从里间的门帘里摔了出来,鼻青脸肿地爬到门口,一手拉了掌柜,一手指着门帘喊道:“后院的门也被人堵死了,小人根本出不去!那几个强盗力气太大,小人根本不是对手啊!”

果然,那门帘又被人掀起,两个壮实的汉子从里面出来,手里抱着两把大刀,守住了门。这下好了,掌柜眼见着放出去搬救兵的伙计也被打了回来,店铺的大堂又给堵了个严实,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只好向着辛彦看去。

此时,对面花间晚照的门口已是人来人往,丝竹管弦之声从几个窗口飘出,从楼底下仰头望去,偶尔还能瞥见舞伎一闪而过的婀娜身姿。还有几个好事的客人自窗口探出头来,拈了酒杯瞧着楼下的架势。楼下的孙二爷听着那舞曲的节拍哼着小调,一手拄着狼牙棒,手指在握柄上一搭一搭地打着拍子,没瞎的那只眼睨着辛彦。

辛彦被众人看得心烦,可面对着泼皮无赖却是无计可施,这越是着急,他便咳得越发厉害,一咳起来,就想到那日吹了一夜冷风差点冻死的情形,心情愈发抑郁,这才眨眼的功夫,他就咳出了带血的痰来,吓得他两眼发黑,竟直直地向后倒去。

辛通当铺里的众人一阵惊呼,掌柜的托着辛彦喊了伙计将人抬进堂中,伙计急忙理出张空桌子让他躺着,还有的匆忙提了茶壶来送水。

有几个客人见状就往门外走,却被门口的汉子一把推了回去。一老头哀声求道:“各位大爷,放老头回去吧。家里的孙子等着钱买药,老头不敢耽搁啊。求各位大爷行行好吧!”说着他直接跪倒在地上,朝他们磕起了头。

孙二爷嗤笑道:“老东西,你求我做什么。瞧见了么,这辛通当铺的少东家就在里面,只要他给钱,二爷我立刻放人。他要是迟迟不给钱,到时候误了你孙子看诊买药,可不怪二爷我。”

老头见状无法,就转向堂上的辛彦磕头哀求。客人还有个中年人,铁匠打扮,揣了银子也想趁乱出去,被赶了回来便说是媳妇儿在家生产,等不得。

此时辛彦被人灌了茶,悠悠醒来,一听外面的吵闹,立刻又气得一口气上不来,捶胸顿足却只是憋得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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