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火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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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天色刚刚泛白。一个太监路过定乾宫前面的小路,突然看到草丛里露出一条手臂,便走过去,嘀咕:“谁喝醉了在这里睡觉不成?还不快起来……”草丛里果然躺着一个人,他看清这个人的面容以后,惊得魂飞魄散,尖叫:“啊——来人,快来人,逍遥王爷受重伤了——”其实,依他看,王爷浑身是血,一动不动,恐怕已经没呼吸了,但他可不敢这么喊,只敢说他“重伤”!在附近的近卫军闪电地冲过来,看到血人般的逍遥王爷后,异常紧张,却没有慌乱,而是训练有素地快速处置起来。“你们几个赶紧检查王爷的伤口,先做初步止血和包扎!”“你们马上去找一副担架来,快!”“你们几个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去请太医,给我跑着抬过来,要快!”“你们几个立刻分头去禀告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就说事情紧急,我等只能先抬王爷进定乾宫疗伤。”“你们立刻将这一带封锁起来,除了主子们,不得让任何人靠近,也不得将消息透露出去!”一群近卫军应喝着,迅速分头忙去。这些近卫军脑子也好,身手也罢,都不会差,在他们受训的内容之中,就有如何处置伤口的课程。几个留在原地的近卫军顾不得主仆之分,迅速解开夜英弦的外衣,被看到的伤口惊得倒抽几口冷气。当胸一刀,似乎颇深,但王爷还有微弱的气息,几个人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倒了一瓶下去,然后再去检查其它伤口。除了当胸一刀,夜英弦身上还有多处伤口,深浅不一,有些伤口还在往外流血,四周也是血迹斑斑,他们很难想象王爷流了这么多血后还能活下来。将几处伤得较重的伤口都倒上金创药后,担架也送到了,几个近卫军极有技巧地将夜英弦平抬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担架上,很稳地抬进定乾宫。定乾宫的人看到逍遥王伤成这样,都被吓得不轻,但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一边白着脸,一边去做准备:收拾床榻,烧等会疗伤要用的开水,将可能会用得着的药材先拿过来备用,准备大量干净的毛巾、纱布等,还有熬煮伤者一般都要喝的补品……总之,有备无患,皇上已经久病不起,逍遥王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这些宫人侍候皇上多年,多多少少都懂得一些简单的医理,现在处理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逍遥王被放在床榻上没多久,几名太医就被一群近卫军用轿子抬着,飞一般地冲入定乾宫,一直跑到逍遥王躺着的屋子外,轿子才停下来。几名太医慌慌张张地拎着药箱,也顾不上说话,直接进入内室。他们这辈子还没有坐过跑得这么快的轿子,这些近卫军真是名不虚传,抬着塞了三个人的轿子,跑得简直跟马车一样快,一刻不到,他们就已经站在了王爷的病床上。王爷的伤,还真是重啊,难怪近卫军们这么紧张。不过,他们身为太医中的精英,什么伤没见过?几个人很快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各司其职,配合得当。屋里,站了十几名宫人,屋外,围着数十名近卫军,定乾宫外,闻讯而来的近卫军更是加强了守备。很快,影如霜和夜轻歌、影如梦也赶到了定乾宫,看到夜英弦的样子,两人脸色都变了。夜轻歌真慌了神,呆呆地看着昏迷中的夜英弦半晌后,咬牙,恨得咬牙切齿:“若是让我知道谁伤了大哥,我一定饶不了他……”影如梦低声安慰他:“弦哥哥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影如霜却什么都没说,盯着夜英弦半晌后,冷肃着脸,转身出去。夜轻歌看她一言不发就出去了,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心里慌得厉害,也下意识地跟出去。到了外屋,影如霜坐下来,也不问任何人,只是淡淡道:“现场有何发现?”几名近卫军主动站出来,跪下:“奴才们最先发现王爷的,我们几个抬王爷进来,其他人还在调查现场。现场留下了很多血迹,奴才猜测王爷是受到偷袭,来不及还击,才会受了这么多伤,目前还没有凶手的线索,不过——”领头的顿了顿,将手掌中的东西呈上:“奴才在王爷的额头上,发现了这个东西。”夜轻歌和影如梦一看,脸色就黑了:梅花钿?难道,红钿连环杀手又出现了?宫里已经平静了一段时间,暗中都流传说“红钿连环杀手”已经被秘密杀掉了,怎么现在又冒出这样的东西来?而且这次的受害人还是逍遥王?影如霜的脸色,也青了:“你们有没有看错?”几个近卫军都道:“奴才绝对没有看错!当时咱们一支小队都在现场,全都看到了!”影如霜微微眯眼:“加派人手,将定乾宫方圆一里之内的范围,给本宫搜个清楚,一寸土都不放过。”“喳——”几个近卫军应了一声,退下传令去了。影如霜转头看四周:“现在是谁在负责王爷遇袭的事情?”一名太监出来应声:“影大人正在指挥近卫军调查现场。”影如霜转头对夜轻歌道:“弦儿昏迷不醒,有太医在场照料即可,你不必在这里守着,还是跟惊鸿一起去调查此事吧。”夜轻歌放心不下哥哥的伤情,却也觉得自己在这里无用:“是,儿臣这就去,晚些再过来。”影如梦急道:“那我也去。”夜轻歌道:“外头危险,你还在屋里安全些……”“危险怕什么?”影如梦软软地往他身上一靠,软软地道,“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有你在,区区一个杀手,还能伤得了我?弦哥哥对我那么好,现在却被伤成这样,我也想为他做点什么,你就带上我好不好?”被她用那双如水杏眼这样看着,夜轻歌心软了:“好,但你要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乖乖听话。”“嗯,我答应你。”影如梦含情脉脉地道。影如霜看他们又公然眉目传情,心里就腻味:什么时候了,还能如此悠然?这两个人,就是享受的命,靠他们打江山,是没什么指望了。好在她还年轻,估计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守住这江山,他们没那么能干也没关系。夜轻歌刚出去,外头就传来一阵嚣闹之声,似乎是有什么人想闯进来,被拦住了。“闪开,我们是王爷的护卫,我们要进去看王爷——”“王爷身体不适,不宜见客,你们快快离开,否则治你们的罪!”“你们没长耳朵是不是?都说了我们是王爷的贴身护卫,我叫西弦,他叫东弦,王爷到哪都带着我们,现在他出了事,我们理当陪在他身边……”……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大。影如霜忍了一会,冷声:“让他们进来。”太监赶紧出去传话。西弦和东弦冲进来,刚想往内室冲去,一眼就看到皇后娘娘坐在这里,赶紧行礼:“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影如霜盯着他们两人:“你们身为王爷的贴身护卫,那我便要问问你们,昨夜王爷遇袭时,你们都在何处?”如果他们两人跟在逍遥王的身边,逍遥王一定不会被对方得逞,这两个人,难辞其咎。西弦和东弦都面露愧色和悔色,一时间无以回答。过了一会儿,西弦才呐呐地道:“昨天晚上,我们待王爷睡了才离开内室,王爷是何时遇袭,如何离开内室的,我们全然不知。奴才知道奴才们有错,罪该万死,但请皇后娘娘让我们抓到真凶,为王爷出这口气后,再治我等的死罪……”王爷让东弦去盯着琅寰宫,让他去盯着梁红叶的屋子,这种事情,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啊,说什么也只能认了。东弦也磕了一个头,道:“奴才有罪,绝不推卸,但若是不能将伤害王爷的贼人抓到,奴才死不瞑目。”影如霜冷冷地看着两个人:“你们两个到王爷的门外去跪,王爷若是安然无恙,我便允许你们去追查真凶,否则,你们就给王爷陪葬罢。”东弦和西弦也不知道王爷的伤情如何,心急如焚,又恨不得去现场调查,但皇后娘娘这般处置,已经极为宽容,他们不敢再多说,谢过皇后娘娘后,便走到内室门边,齐齐跪在地上,在心里祈祷着王爷没事。嘴上不能说,但他们的心里可是疑惑得不行。他们虽然有任务在身,但只要没有重要的事情,他们每到王爷用餐、就寝等时候都会回来,陪在王爷的身边,昨天晚上,王爷用过晚膳后就一直呆在屋里,没有说过要出去,但怎么今天凌晨,王爷却躺在定乾宫附近的草丛里?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将王爷无声无息地带出紫辰宫,又将他伤成这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要么就是王爷被暗算了,比如被灌醉、下毒之后被带走,或者遇到可能不止一名顶尖高手的偷袭,没能还手就被制住了,要么就是被自己人给出卖了……想到种种可能,他们心里那个急啊,但说来说去,他们两个确实是严重失职了,错误不可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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