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病树前头万木春(1 / 2)
烛龙,是上古传说中的灵兽,身长千里,通体赤红,为钟山山神。
烛龙殿,之所以会以烛龙为名,是因为他们的宗门便建于这钟山灵脉之上。
虽然今日钟山之上已无龙。
当年为抢占这钟山灵脉,烛龙殿初代祖师,王普贤,火燎天穹,最终以力占下了这片福地。
此后万年,烛龙殿便一直被视作仅次于太清宫的法修宗门,也是天下最有可能晋升为道宗的顶级宗门之一。
但要想成为道宗哪有那么简单?
先说阻力,天下六修,到目前为止都是各出一家道宗。
法修要想出第二家,其它五家道宗哪里会愿意?
这不是让原本平等的六修体系衍生出法修最强的说法吗?
法修、体修、剑修作为修真界御三家,原本声势就已经是强于其它三修不少。
而在御三家之中,体修由于它的接地气,一直是深受它家歧视。
毕竟其它家都是羽衣翩翩,好不潇洒,卖相极佳,就你一家跟武夫一样,不歧视你歧视谁?
剑修性子特立独行,无意去争夺名声,别人没事也不愿意去惹这些杀胚,所以,剑修声势不低,但也不至于最高。
这般盘算下来,法修这一道统,反而声音最大。
树大招风,大家原本就看你法修不顺眼了,还想出第二个道宗?
坚决不同意。
更现实的是,不只其它五家道宗不愿意看到烛龙殿晋升,实际上就连同为法修的太清宫也不乐意。
因为,若是世间出了第二家法修道宗,那无疑会极大动摇他们太清宫法修圣地的地位。
另外,太清宫专注雷法,烛龙殿擅火法。
由于太清宫势大,所以才一直有雷法为尊的说法。
若是烛龙殿也成了道宗,那到时是雷法在前,还是火法在前?
说不清。
那就别说。
对太清宫而言,烛龙殿晋升既要分薄他们的利益与名声,还会带来道统之争,他们又哪里会愿意?
另外就是地域之分了。
人族总共七域,七家道宗已经各占一域,你烛龙殿若是成为了道宗,届时又该如何?
一山不容二虎,谁愿意跟你分地盘?若是分了,谁老大,谁老二?
即使是为了这可能的地域之争,七家道宗都不能对烛龙殿视若无睹。
这般下来,各家道宗虽不至于做出上门砍人之事,但有意无意地各种排挤却是免不了的。
王普贤祖师,生前一直在为烛龙殿晋升道宗之事而奋斗,甚至他还修炼到了道主境界。
道主境界,其实也分属于九境修士。
不过,道主又超脱于寻常的九境修士。
最主要的差别就是,道主一定是九境修士,可九境修士却不一定是道主。
通俗来讲,道主之于法修,等同于“剑仙”之于剑修,“灵尊”之于灵修........
只可惜,即使这样,烛龙殿最后也未能成为道宗。
在王普贤祖师道陨之后,烛龙殿便是再也没有出过新的道主级别修士,自然更不可能去谋划那道宗之名了。
因为,有“道主”的法修宗门不一定能成为道宗,但法修道宗,一定得有“道主”。
这是硬性条件。
传承至这代,如今烛龙殿的大祖师,共有三位。
其中一位名为王道德。
王道德祖师在烛龙殿当代三位大祖师之中,是最为不得意的一位,他既没有什么太大功绩,也没有什么惊天的修为。
相比其它两位祖师的声名在外,这位王道德祖师更是犹如“宅男”一般,终日呆在烛龙殿中不出。
再加上形象邋遢,形似一个老农,终日就知道伺候着后山中的那几株柑橘树,这让烛龙殿许多弟子心中对其颇有微词对这位祖师不大认可。
另外,这位王道德祖师一生无子无徒。
所以,在面对宗门弟子的流言蜚语,也没有什么能为他说话的人,他在烛龙殿中的名声也就更为低下了。
唯一让烛龙殿弟子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每次宗门的大年会,这位邋遢的王道德祖师会坐在主位之上,而其它两位声名显赫的祖师却是居于次席?
难道这位祖师是位深藏不露的大高手?
后来,有消息灵通之弟子,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这位王道德祖师,是烛龙殿初代宗主,王普贤的独子,同时,也是当今烛龙殿辈分最高的人。
但是这个消息,非但没有让宗门弟子改变对这位王道德祖师的看法,反而是使得他们更加看不上他了。
王普贤祖师一生英明,为烛龙殿晋升道宗鞠躬尽瘁,修为通天,近乎天人,为何偏偏是虎父犬子?
在他们看来,王道德便是王普贤祖师的唯一污点。
直到近年,在暮年之际,这位烛龙殿辈分最高的祖师,不知是动了什么凡心,突然是收了一位来自南域偏远州域的修士为徒。
也是因为对这位王道德祖师的意见颇大,所以连带着大家也不喜欢这位祖师收的徒弟。
即使这位名叫莫炎的修士,由于身为王道德嫡徒的原因,在烛龙殿中是辈分一等一的高。
…………
烛龙殿,后山。
风高气爽。
一袭黑衣的莫炎上山。
山上有青衣老道,卷着衣袖,小心伺弄着那几株不知道被照拂了多少年的柑橘树。
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老道多年如一日的静心伺弄,这几株柑橘树不但没有枝繁叶茂,没有硕果累累,甚至是枝叶还变得愈发干瘪起来。
“师傅。”莫炎对着老道恭敬道。
老道好似耳背,头都没回,依然在一叶一叶细细查看着柑橘树叶的纹路。
“师傅,”莫炎又唤了一声,见老道依然没有作答,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道:“我已经领悟火属本源真意,准备进阶炼虚了,所以来与师尊说一声,这些时日应该是不能来看师尊了。”
“我一个人独自在这片山上呆了数千年了,早已习惯,又何须你来看,你不来最好,”老道人背对着莫炎,对着这个自己晚年所收的徒弟,晃了晃脑袋,不以为意道:“前些时日你离宗一趟?”
“嗯,”莫炎没有隐瞒,“和一个好友一起出门了一趟。”
“就那个叫陆青山的?”老道有些印象。
莫炎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头道:“是。”
“你与他怎么相识的?与他关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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