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 计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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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那碗茶之后,白卿便是想起了许多自己不曾记得的往事,虽说她早就知晓自己本来就缺失了一段记忆,只是如今想起来,心中仍是惶惶,他这才发觉,原来几年前他遇见的楚河,并非第一次见面,只是那时她自己已然记不清楚,原来楚河便是那个领着自己去了恶人谷的人,在她还不谙世事的年纪里。

所以等到白卿终于自不知晓是梦境还是环境的虚无之中惊醒之时,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却没有注意到自眼角一闪而逝的泪光,她的视线落在了面前仍旧黑衣覆面的男子的身上,白卿的声音有些恍惚,几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白卿终于鼓足了勇气,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楚河?”

那人的声音低沉之中带着沙哑,像是滚烫的富有颗粒感的沙子,虽然看不清这个人究竟是何容貌,只是透过那样一双漆黑得深不可测的眼睛,白卿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跳动得飞快,白卿几乎不可置信地瞧着眼前的人。

既是好奇,也是恐惧,然后此时此刻深深地将她的内心所填满的,还是对于那段往事的恐惧,白卿自然记得,自己几年前见到楚河的时候,他仍然是少年模样,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同阿洛的年纪相当,然而在往前的年岁里,他还是那般模样。

若说时间是吧杀猪刀,白卿却是深深地明白,岁月还是对这两个人皆是网开一面,白卿忽然恐惧起来,会不会......会不会在往前,在他还没有出生,甚至她的父辈都没有出生的时候,阿洛同楚河便是这般模样,不曾老去,仿佛停在了慢慢的岁月的长河之中,这样的情景使得白卿不由自主地惊惶起来,所以说,这两个人,都是怪物么?

只是白卿却不知晓,其实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楚河同阿洛如此,慕染同苏钰也是如此,他们都是被时间遗忘的人,而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却是被时间所诅咒的存在,他们有着他们的迫不得已,虽说若是世人知晓他们的长生不老,却也当是无穷无尽的感慨与羡慕吧,自然,也有同白卿一般的恐惧。

那个黑衣男子似乎是瞧见了白卿此时瑟瑟发抖的身子,如炬的眉眼却是皱着,似乎几分生气,几分不耐,许久,他又是低低吼了一声,“白卿,你不必害怕。”那话是安慰的话,只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气,吓得白卿当场更不敢说话了。

又过了许久,屋室之中还是只剩下了短暂的沉默以及诡异的气氛,终于,那男子忽然沉沉地叹息一声,落下来的眉眼之间也不知晓究竟是想起了什么,等到那男子再看向白卿的时候,目光也终于缓缓平静下来,同时平静下来的,还有白卿的呼吸,那一刻,白卿自那个男人的眼睛里忽然看见了她所熟悉的东西,好似她儿时的岁月里,终于能带给自己安定与平静的眼神。

她这回忽然笃定,这是楚河,是那个风雨无阻,历经了艰难险阻,挣脱了多少人的追杀,将自己带回恶人谷之中的,那个男人。

“楚河。”她静静地开口,尽管心中风起云涌,只是面上却还是强忍着的淡定,她就这么看着他,鼓足了勇气,唤着楚河的名字,换来的,却是楚河眉眼之中凛冽的杀气。

有这么一瞬间,白卿觉得自己是活不过今夜了。

然而预料之中的风起云涌没有袭来,楚河反而是淡定地解开了身上连帽的衣衫,褪下了身上的面纱,果然是那样英俊好看的眉眼,一同当年,白卿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避免自己惊呼出声,然而眼里的震惊却早已经出卖了自己,她就这么张着嘴巴,呆滞了许久,终于不可置信地叫出了许久都没有叫过的,“叔叔。”

在她不过六岁的时候,在她被楚河抱走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叫着,然而那么多年过去,她不知晓自己如何忘记了楚河的存在,然而如今想起的时候,当初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白卿不知晓自己是怎么忘记了楚河的存在,更不知晓几年前当初楚河寻到了自己之时为何不告诉自己,然而这一切比起楚河如今的做法,也就更加地不值一提。

白卿皱眉看着他,没了方才的惊惶,她自然是相信楚河不会伤害自己,毕竟疑惑多过了害怕,她想起了楚河交给自己的那块白玉,想起他交代自己去寻了慕染的事情,便挑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过了这么多年,楚河还是当时的少年模样,只是那样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睛却像是沾染了几百年的风霜,看得人胆战心惊,即便心如明镜的白卿站在楚河的面前都被他逼得错开了自己的眼神,正是如此,白卿忽然想起了一双也是如此的眼睛,那是楚慕染的眼睛。

表面波澜不惊,内心风起云涌,这两个人的眼睛何其相似,而这两个都姓楚,更何况楚河之前......种种联系在一起,白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惊呼一声,就这么充满了探究的眼神望着楚河,战战兢兢地开口,“楚河,你同慕染,你们......难道是......”

“父女?”

忽然冒出来得两个字听得楚河额角的青筋都跳了一条,他方才一直都沉默不语,不过是盯着表情丰富多彩的白卿罢了,尤其是在他露出了真容的时候,白卿更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他听着她这么说来,想着这丫头果然如同白夜瞳当年聪颖,却遗传了他娘亲的性子,不及白夜瞳沉稳,而听她一句一句分析,头头是道,不想最后两个字,却推翻了他之前所想的一切。

楚河更加不想理会面前的少女,却是听着白卿仍然是在喃喃自语,“怪不得我瞧着你们如此相像,叔叔,慕染姑娘若是见到您,肯定很高兴。”

哟,都您了,楚河瞥了一眼屋子角落里的铜镜,想着自己看上去到底还是年纪轻轻,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早知如此,他实在不该还给白卿这么一段记忆,更不该在她的面前展露真容,只是在听见慕染的名字之时,楚河还是面色一沉,凝神看着白卿,“慕染如今,大概已经到了恶人谷。”

“嗯?”白卿又是一愣,转而又反应过来,心中还在纠结着楚河同慕染的关系,想着他既然没有反应,自然自己猜着的也是八.九不离十了,然而楚河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又是怎么一回事,看得白卿自己心头有些讪讪,也是不知晓自己又是哪里惹着了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只是听他说起慕染,白卿还是回过神来,“对了,叔叔,你干嘛绑了我,而且你那个时候既然见到了慕染,又为什么还要让慕染到恶人谷去,你们那个时候不是刚好可以认亲么?”

白卿怎么也想不明白楚河到底是怎么想的,然而思前想后,她还是等着楚河说出实情的原委比较好,毕竟白卿瞧着楚河仍旧是沉沉的一排威严的脸色,还是乖乖地闭了嘴,只是楚河听着白卿这么说来,反倒是眉眼微挑,却仍旧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自然有我的买卖,还有......”他皱着眉头瞧着白卿,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看得白卿又是一个哆嗦,“不必叫我叔叔,你还是叫楚河吧。”

楚河觉得,自己应该还没有老到这个份上,然而白卿听着楚河这么说来,反倒是忍俊不禁,她刚刚还在纳闷楚河怎么一下子又黑了脸色,简直同自己之前见到的还有小的时候见到的一模一样,原来是因为年纪?

可是拜托,这家伙确实一大把年纪了呀!

“唉?买卖?什么买卖?”终于再一次意识到了楚河话里不对劲的白卿再一次开口问道,白皙的面容之上仍然是疑惑,她怎么觉得同楚河说得越多,反而自己心里不明白的事情也就越多?这么想来的白卿在对上楚河仍旧漆黑一片的眉眼之时最终还是乖乖闭了嘴,然而楚河又把茶水放在了自己的面前,他面色沉沉,示意自己喝下去。

预感到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情的白卿在对上了楚河的眼睛的时候还是不争气地将那茶水一饮而尽,然而她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身上也是,乏得厉害,最终在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两眼一黑,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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