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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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心,总是很复杂。

小熊队铩羽而归,惋惜的人和庆幸的人各占一半。特别是当初落选了棒球队和啦啦队的同学,看到小熊队“越飞越高”,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眼下小熊队“飞得高摔得惨”,正中他们的下怀。

有些人总是误解成功。成功是你走100步,我争取走101步;而不是我只能走10步,所以想办法让你只能走9步。

早上,栗梓、沙婉和几个对小熊队冷嘲热讽的男生吵了起来,正巧被路过的班小松、尹柯和邬童撞见。

栗梓快哭了:“他们为了学校的荣誉那么拼,你们太没良心了!”

那几个男生讥笑着:“什么为了学校的荣誉,是为了博眼球、为了高考加分才对吧!”

有人用冷冷的声音接话:“没错,我们是为了自己。不过不是为了博眼球,也不是为了高考加分,而是为了让自己的人生精彩一点。奉劝你也多关心一下自己的人生,不要浪费时间在这里叽叽歪歪地讨论别人的人生。”

那几个男生回头一看,认出接话的人是邬童,哼了一声,转身走了。班小松愕然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他们怎么了?我们得罪他们了?”

尹柯无奈地说:“有时候,你的存在就得罪了某些人。”

“那怎么办,我又不能不存在?!”班小松边说,边试图给栗梓擦眼泪,结果被她打了一下。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理他们。”邬童一如既往地洒脱。

“沙婉,你没事吧?”尹柯见沙婉气得脸都红了,担心地问。

沙婉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我最讨厌这种人了!”

两个女生先走了,班小松、尹柯和邬童默默地跟在后面。最近,他们三个之间的话很少,好像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度过呢?U18的报道还在继续,自己却成了无奈的看客。

邬童突然提起另一件事:“上次我们查出来的,教练受伤的真相……”

班小松说:“本来不是打算赢了,趁他心情好告诉他吗?”

尹柯盯着沙婉远去的身影:“这下没有合适的时机了。”

是的,这段时间的陶西,谁都看得出来:最好别去打搅他。发呆、望天是常态,还动不动就使劲捶身边的任何东西。有一次上体育课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抓飞过来的足球,结果被打了个嘴啃泥。幸好安谧动了恻隐之心,最近不再对他若即若离了,特别温柔,特别有爱。

班小松、尹柯和邬童走进高一(六)班教室的时候,早自习铃声正好响起,他们赶紧到座位上坐好。刚坐下,陶西就冲了进来,但他没有冲到讲台上,而是直接冲到班小松、尹柯和邬童他们的座位前,大喊一声:“你们仨!”

“怎么了,教练……哦,不,陶老师。”他们三个条件反射性地站起来,立正。

“哈哈哈……”陶西仰天大笑。

班小松目瞪口呆,难道教练伤心得太厉害,精神错乱了?他看了看身旁的邬童和前排回头的尹柯,他们俩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陶西笑了一会儿,擦掉脸上笑出来的眼泪,说:“你们,哈哈,一会儿课间时间去擦器材,下午放学留下来训练。”

班小松的心随着这句话开始狂跳,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可能吗?命运真的有可能这么慷慨吗?只是和他们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教练,到底是怎么回事?”邬童问。

陶西把手里的报纸递给他们,只见体育版的头条是:“U18爆冷!白景队险胜成德队!”

“白景队居然赢了成德队!”班小松惊叹道,“赛前没有人看好白景队的!”

尹柯迅速反应过来了:“那么现在累积6分的就有三支队了。我们队、白景队、成德队。白景队赢了成德队,我们赢了白景队,也就是说——”

“我们挺进冠亚军决赛了!”邬童喊道。

“万岁!小熊队万岁!白景队万岁!”班小松一下子跳了起来。将手里的书扔向天花板的同时,人已经蹦了出去,和奔过来的薛铁、焦耳拥抱在一起。

陶西的两只手分别搭在邬童和尹柯的肩膀上,彼此的眼睛都有点湿润。

邬童感慨地说:“白景队真的很了不起!”

“是的。”尹柯心领神会,“他们明明知道赢了,是送我们队进决赛;输了,是送成德队进决赛,但他们一点儿也没有惜力,更没有记恨我们赢了他们。”

“这才是真正的体育精神。”陶西重重地压了压他们俩的肩膀,“对他们最好的回报,就是像他们一样,拼全力去打!”

邬童和尹柯对视了一眼,问陶西:“教练,你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很好?”

“当然!简直好到爆表!”

“那,我们有点事情要告诉你。”前方的班小松听到邬童的这句话,蓦然回头。

有位哲人说过:你无法找到一个对的方法去做错的事。同样的,你也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去做一件注定带来痛苦的事。

在早自习后的教师办公室里,班小松、尹柯和邬童三个人生平第一次看见一个成年人崩溃了,而且崩溃的这个人,是数年来一直以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痞子形象面对世人的陶西。

看过那封邮件之后的陶西,先是将自己办公桌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接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其间,班小松想上前安慰他,被邬童和尹柯拉住了。他们示意他不要参与,就让陶西发泄。

陶西的哭声渐渐低下来,他用袖子胡乱擦掉眼泪、鼻涕,站起来,拖着麻痹了的腿走到窗前,背对着三个少年。少年们看到陶西的肩膀抽搐的频率越来越低,最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陶西开口了:“我应该谢谢你们。无论如何,这对我来说是好事,这么多年来,这件往事一直是我心上的一块大石头,从今天开始可以搬开了。虽然,什么也改变不了……”他一拳捶在窗框上。

邬童和尹柯随着陶西的这句话松了一口气,在听到这句话之前,他们还对自己将真相告诉陶西到底是不是正确抱着一丝怀疑。但班小松从没怀疑过,他热情地接口:“不!教练,可以改变!从此以后,你可以无愧地站在棒球场上。你虽然不能再当球员了,可你仍然可以和我们一起为了棒球努力,为了联赛冠军而努力!”

陶西回过头看着他们,显然,他被班小松的话深深打动了。得知自己的棒球生涯以及猛虎队不是被自己的倔强轻率葬送的,对他而言是一种极大的解脱,仿佛他心灵上一道与棒球之间的屏障被拆除了,对棒球深深的热爱又开始在他的眼睛里闪烁。

陶西走向三个少年,缓缓伸出右手:“为了小熊队!”他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盈满了泪水。多久了,离上一次说这种话的时候?当时,他身旁站的是兄弟般的队友,他们喊出的是:“为了猛虎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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