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噩梦预示着什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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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帆紧张地说道:“谁?是……她?还是雯雯?”

彭长宜放下水杯,说道:“雯雯当时已经怀孕,因为雯雯也剪了短头发,曹阳派人给她办调动手续去了,她没事,下午就陪雯雯去妇幼体检,贾东方只是听服务员说王圆媳妇刚跟人出去,是短头发,所以,他们就绑架了她俩。贾东方问哪个是王圆的媳妇,丁一当时就意识到是王圆的仇家寻仇来了,为了保护雯雯的孩子,她就说她是王圆的媳妇,您想,她能少挨打吗?在掩护雯雯逃跑的时候,差点没把小命送了,那天晚上,我参加了救援行动,贾东方拿她当了人质,用刀顶着她的脖子,贾东方被击毙后,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浑身上下都是血,昏迷过去了……”

江帆的心早就一窝一窝地疼了,他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她后来怎么样了?”

彭长宜说道:“后来当然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在亢州市医院住了三天,出院的时候,我去接的她,晚上王圆给她和雯雯举办了压惊晚宴,部长和尚德民、曹阳我们几个参加的,晚宴结束后,她说要先回单位看一眼,一是把办公室的钥匙交出,二是看看办公室还有她的私人物品没有,因为上次他父亲来的那天夜里,已经把她宿舍的东西全部清理回去了。吃完饭后,我开车带她去的单位,您知道吗?她进去了大半天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怀里只抱着一件东西,您知道她抱的是什么东西吗?”

江帆瞪大眼睛看着彭长宜,他想象不出丁一抱着什么。

“她抱着市长酒,这是那天晚上她给我的最大感触,她要把她的市长抱走,不能留在亢州,至于她还带走了什么我就没看见了,我看见的只是那一提帆树酒和市长酒的礼品盒……”

听到这里,江帆坐不住了,他“腾”地站了起来,来到窗前,撩开窗帘,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心潮起伏,有些难以自制……

彭长宜知道自己的话触动了江帆,半天他才冲着江帆的后背说道:“市长,您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江帆点点头,说道:“是啊,不过我在几天前已经接受了一个女人的爱意……”

彭长宜皱着眉,说道:“什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帆沉默了半天,才转过身,坐了回来,说道:“我听说她已经和她的同学如胶似漆,而且,他父亲当年亲口跟我说过她的那个同学,你知道,我之所以去支边,为的就是让她忘记我……再有,内蒙那个地方,机关里,只有我一个人是内地干部,晚上唯一能陪伴我的除去孤独就是寂寞。长宜,我在亢州过过这样的日子,这瞒不了你,但那里和亢州还不一样,亢州有你和卢辉,内蒙我只有一个巴根,巴根还是孝子,晚上必须回家服侍生病卧床的老妈,不瞒你说,我去了那边后,的确有过追求者,但是都不能让我动心,我的心已经死了,爱不起来了,后来,老校长也就是袁副书记就给我介绍了一个同样是内地支边来的女医生,好长时间我都没有答应,这次头来北京的时候,我答应她了,长宜,我四十多了,父母亲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们为我操碎了心,另外,不瞒你说,我有些耗不起了……”

彭长宜理解一个男人在千里之外的茫茫草原,是如何忍受心理和生理煎熬的,他也听雯雯说过,贺鹏飞追丁一追得很紧,但是,他总感觉丁一的心里还是装着江帆的,于是就说道:“她那个同学我知道,但是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她和那个同学定亲或者结婚什么的,应该不能说她已经和那个姓贺的好上了。”

江帆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就是没有那个同学,我当年已经答应他父亲了,你说,我还能再回去找她吗?”

“当然能,当年您的情况和现在不一样,怎么不能?”彭长宜说道。

江帆仰望着外面的夜空,深沉地说道:“长宜,实不相瞒,亢州,我回来过,阆诸,我也去过……”

“哦?”彭长宜不解地看着他。

江帆缓缓地说道:“那次,我和袁小姶办完离婚手续后,我就开着驻京办的车回来了,下了高速路,没有冒昧地给她手机打电话,而是打给了她单位,才知道她调回去了,我就又去了阆诸,到了阆诸电视台门口,刚想下车,就看见她那个同学开车把她接走了,那个门卫告诉我,那是她的男朋友,后来又有消息证实,她的确和那个同学好上了。”

“可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她总也不结婚?再说了,您怎么也要见她一面再决定下来的事啊——”彭长宜遗憾而又不满地说道。

江帆坐了下来,点着了一根烟,彭长宜发现他的动作很娴熟,看来他学会抽烟已经有些时日了,并且已经有些瘾了。

江帆猛吸了一口,说道:“长宜,我早就过了冲动的年龄了,既然当年答应了她的父亲,既然她已经有了心上人,我就不会去再去纠缠她了。她也不小了,三十了,她该有自己的生活了,该有个同年同辈的人去爱她,我耽误她太多了……”

“可是,可是……”彭长宜可是了半天,也没有“可是”出什么,也许,丁一的心里真的有了其他的人?

但是,有一点彭长宜可以肯定,即便丁一的心里真的有了其他的人,他相信江帆还是她的最爱,只是,江帆要做一番努力才是,毕竟,凭江帆这个样子,要想重新追求到丁一,得到丁一的谅解,是需要过程和时间的。

想到彭长宜又说道:“其实,有好几次我都想跟丁一说明白真正的原因,但是您当初是那么坚决地要我保守这个秘密,所以,我也就不好跟她说了,如果她知道了真正的原因,她还会回到您身边的。”

江帆苦笑了一下,说道:“不能让她知道,你想,她的母亲去世后,父亲,是她唯一的一个亲人,是她的最爱,但是他父亲却亲手打碎了她的爱情,她能原谅她的父亲吗?我不想因为我造成他们父女之间的裂痕,再说了,他父亲当年找到我的时候,我们俩也是这么约定的,我当时也的确是理不直气不壮,换做你,你也会这么做的,这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责任。”

是啊,换做彭长宜,彭长宜也会这么做的,一个深爱着的人,关键时刻,连自己的爱情都能放弃,还有什么不能为爱人做的呢?

也许,这个话题过于沉重,他们就将话题转到了王圆的案子,时间很晚了,但是,他们没有丝毫的困意。彭长宜已经想好不回家睡去了,一是他没有跟沈芳打招呼,唯恐又遭到沈芳的痛批,搞不好又要给自己锁在外头了,想起上次半夜回三源的情景,他就有些心悸,要知道自己一个人开着车,走在险峻的盘山路上,是多么瘆的慌;二是他也想跟江帆聊个通宵。他们聊了好多,聊到了当前的政局,聊了锦安,聊了三源,聊了亢州,还聊了许多的人和事,过去那种畅谈的快意,又重新回到两个人的身上。

眼看快到12点了,彭长宜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一看是家里的电话,就感到肯定是沈芳知道自己回来了,才给他打电话,他对刚才自己的不回家的想法有了愧意,跟江帆说道:“是家里,我没有跟家里说我回来了。”

江帆笑了,示意他接电话。

彭长宜摁下了接听键,刚“喂”了一声,就听里面传来女儿娜娜的哭喊声:

“爸爸,你们为什么都不管我了?我好怕呀?”

彭长宜一听,“噌”地从沙发上站起,说道:“娜娜,怎么了?别急,告诉爸爸,发生了什么事?”

娜娜抽泣着说道:“爸爸,我做梦了,好可怕,爸爸,快点回来吧……”

彭长宜说道:“乖,不怕,妈妈呢,去找妈妈,去跟妈妈睡。”

娜娜哭得更欢了,说道:“妈妈单位有事,还没有回来,爸爸,我怕,好怕呀……”

“什么,妈妈还没回来?好、好、好,乖,不怕,爸爸回来了,爸爸两分钟就到家,你等着啊,等着爸爸,一会你就会听到爸爸的开门声,把你屋里的灯打开,打开灯就不怕了。”

彭长宜说着,一边拿起自己的手包,一边往出走,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江帆,江帆赶紧起身,冲他挥手,说道:“赶紧回去吧,明早咱们再联系。”

彭长宜点点头,走出门后,回头跟江帆挥手再见。他继续跟女儿说着话:“娜娜,乖女儿,你是最勇敢的孩子,我听妈妈说你这次考试全班第二,真是好极了,爸爸为你骄傲和自豪,不愧是我的女儿,好女儿,娜娜,听爸爸的话,开开灯。”

“爸爸,灯开着呢,但我就是怕,你快点回来吧,爸爸——”女儿仍然在哭。

彭长宜急忙往出走,他不停地和女儿说着话,一刻也没有停止过,他唯恐女儿再次陷入恐怖的梦里,出来后,他招手叫过来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地址,出租车向他伸出两根手指头,彭长宜一愣,知道碰上宰客的,夜间打车,遇到黑车,往往都翻倍。他没有理会他,而是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嘴里仍然在跟女儿说着话。

几分钟后,彭长宜就到了家门口,他只掏出十元钱,司机不干,追了出来,不让彭长宜走,彭长宜转身冲他吼了一嗓子,说道:“我给你十块钱已经不少了,平时打车到这里就七块钱,要不咱们就找个地方说得说得去?”

那个人自知理亏,收起钱说道:“半夜碰见鬼了,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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