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波澜继波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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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孤鸿已经学会了不在第一时间做出决定,毕竟有些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确定了,但无数次的经验告诉他,要在事后经过三至五次的思考,才能真的确定自己毫无遗漏。

而如果非要立刻做出决定的话,那就以原则为必要标准,虽然,原则这种东西看似重如山硬如铁,但要细说起来,又虚无缥缈。

早在齐孤鸿还很小的时候,齐秉医就已经开始试图将他六七十年的人生经验灌输给齐孤鸿,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原则。

“如果你想过得好,最基本的一条就是坚持你自己,无愧于心,而想要做到这一点,说来也简单,那就是遵循你的原则。”

无论遇到任何事情,不管是从天而降的利益还是触及底线的仇恨,在理性被情感所控制时,以原则为行事基准。

齐孤鸿认为自己这次是这样做的,当金玢和金寒池咄咄逼人地强迫他在突然接受了那么多信息之后立刻做出决定时,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他拒绝了。

离开踏云楼返家的路上,齐孤鸿脑袋里面想了两件事情,第一件是决定了他今天晚上想吃什么面,第二件则是归纳总结了今日金寒池和金玢所有的话。

原来今天做局的人并非金玢,而是金寒池,他是踏云楼的主人,将宴席摆在这里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金玢则是他请来的陪客,为的,是让齐孤鸿能答应与他们合作的要求。

“返生蛊对你来说可能没有任何意义,但对我们来说却至关重要,你不想要无所谓,只要你付出我们需要的东西,我自然会以其他你想要的,作为馈赠。”

金寒池不愧是生意人,不亏是蛊门之中最能敛财致富的人,这种擅长交易的人不管是在生意场上还是各个地方,都注定会成功,因他擅长用自己所长换自己所短,反之亦然。

为此,金寒池不惜亮出了对齐孤鸿充满诱惑的筹码。

“你知道齐以的问题……”

金玢说这话的时候,拉着椅子坐在了齐孤鸿对面,那种体贴的姿势还真像个循循善诱的慈母,齐孤鸿突然觉得好奇,从金玢的相貌上,实在难以找出身为母亲的痕迹,就是不知道她的胸腔中是否有一颗曾为人母的心,他不知道她可曾有过亲自抚养一个孩子长大的经验,又或者对每个孩子都像对他一样,生下来之后便放任不管了。

人是要通过付出才能得到成长,齐孤鸿对这一点深信不疑,十月分娩虽然很重要,但母子亲情绝对不是那十月分娩就能决定什么的,那种感情必须要通过长久的相处与付出才能经历考验和印证,齐孤鸿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他能从唐忌夜和什月的相处中领会其深意。

金玢还在对面缓缓地说着,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齐孤鸿心中的情绪变化。

她只是那么淡淡地说着,自顾自地,就好像她口中所说那种百年来的孤独般,世人不能陪伴她百年,而她也不愿与这些普通人有过多的联系,包括齐孤鸿。

“我不是学西医的,具体是什么样的药物,我自然不如你清楚,但你也知道,这种药物会长期损害齐以的神经,即便是停止服药,神经的损害也是不可修复的,所以……他可能还会继续面临之前的问题……”

其他孩子对于母亲来说都是唯一,自己,却只是金玢漫长生命中的过客。

不仅仅只是自己,齐以也是如此,他只是金玢拥有过的众多男人中的一个,如果她会继续长生不死下去,那么,后面还会有张王李赵,随随便便就能将齐以取而代之。

“但是我有办法,我能让他变得像正常人一样,只要你肯答应帮我们……”

在这之前,金玢的话或多或少还能触动齐孤鸿的心扉,让他痛苦或者失落,但在这句话之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烟尘。

齐孤鸿不肯将自己作为一个交易的筹码,父亲也是一样,他宁可选择放弃,也不想用母子情或者夫妻情作为被人利用的资本。

“我不需要。”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齐孤鸿突然觉得这个地方让他难以忍受,刚进门时房间里还燃着香薰,而现在,那淡淡的香味已经飘散而尽,空余整个房间中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

“你不需要?”金玢的声音在齐孤鸿背后追着他跑,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那语态仿佛在指责齐孤鸿就像个傻子,“你不是就想救他出来么?如果没有我们的话……”

金玢说到这里的时候,齐孤鸿已经走出了踏云楼,他突然有种报复成功后的快感——这个自称早已看淡世间的金玢可以用她的冷漠和沧桑来伤害齐孤鸿,可如果真的放弃她,放弃与她的感情后,自己又何尝不是可以同样对她不管不顾,不理会她的一切,哪怕她的伤害,原来其实也不是不能置之脑后。

此时,当齐孤鸿在宅邸附近的小巷中缓步前行时,他已经将今晚听到的所有内容全部重复并整理了一遍,他坚定地确信自己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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