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忠或愚忠(1 / 2)
束文正悄声说道:“适才大厅中的那个番僧武功极高,若不是他要时刻在大汗的身畔护驾,你此刻安有命在?他们寻不到人,必定返回,你先到我住处,再作打算。”束文正说完,带着张君宝,从另一侧到了前院,出了桂花苑,然后再向一旁的侧院行去。适才的大殿里面虽然空无一人,可出了桂花苑,便又是层层叠叠的守卫。好在束文正所住之处的守卫全是汉人,无人过问。
张君宝跟束文正进屋,关好门窗。束文正身上虽有酒气,但毫无醉态,双眼依旧炯炯有神,说道:“小兄弟之殊遇,我也听说过大概,咱们今日再度会晤,真是有不解之缘。”
张君宝道:“原来将军早就察觉了我的藏身之处?”
束文正摇了摇头,说道:“我常年戎马生涯,武功早就生疏了,眼睛耳朵都不好使了。适才大厅里面的那个番僧才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临行之时,向你藏身之所瞥了一眼,我才有所察觉。我初来柳园的时候,也吩咐过手下留意小兄弟的消息,所以才返回。”
张君宝冷冷地道:“你救了我的命,我却未必念着你的好。”在驿州之初,束文正赶走丁剑声,险救了张君宝一条性命。此刻又在那大殿之上,让张君宝躲过番僧的搜捕,可张君宝却觉得束文正很可憎。
张君宝自幼跟觉远师父识文断字,便於儒家的无常:“仁义礼智信”了然于胸。后来再认识了郭襄,听郭襄讲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抗金抗蒙的英雄和事迹,越发觉得“忠”的存在。“天下至德,莫大于忠”。郭襄曾说过,在靖康之役的时候,有许多人於父母妻女而不顾,奋勇杀敌,得万人敬仰,百世流芳。虽然,再后来遇到张宗演,也觉得张宗演说的没有错,可张宗演虽有不“忠”,却与宋朝并无损伤。而束文正带着泸州重兵并十五郡的百姓投靠蒙古,实在难让张君宝平息内心的愤怒。
束文正并不生气,道:“不错,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济世安民,忠君报国。便是马革裹尸,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张君宝道:“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若也当如是做,又岂会让金蒙欺负到家门口。”
束文正道:“小兄弟年纪轻轻,有此气魄当真是可喜可贺。只不过,理宗皇帝不理朝政,奸相贾似道总揽大权,我等有心报效朝廷,可惜报国无门啊。”
张君宝道:“月余前,我在驿州城见到将军的时候,将军还在为涪州向士璧的冤案奔波。那时候将军一腔热血,却不想此刻却投奔蒙古,如此朝三慕四,恐非大丈夫行径。”
束文正道:“我想忠君,可君王负我;我想报国,可国又何在?我此番不仅为了束某人一家老小,也是为了泸州十五郡的百姓。”
张君宝道:“你吃着大宋的俸禄,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未免忒堂而皇之了。”
束文正道:“大宋的俸禄?小兄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国之根本乃是民,忠君报国不就是为了百姓么?可我此番来投,却是民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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