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分离百日做新人(1 / 2)
“奴婢不懂,这花儿既然无形无影,那如何画得出来呢?”
“遇树便成树形,遇花便成花形,遇见云么,云散了,自然便能见了月明,成了月形……”
“紫禁城的风景养人,紫禁城的风也顺势,朕家大业大,竟不知庭院之内便藏了美娇玉琼兮?”皇上见惯那些谄媚邀宠之人,听惯了阿谀奉承之语,偶尔听了这种怨天尤人的抱怨之言,反倒觉得十分新鲜。
“朕糊涂,怎舍得如此佳人顾影自怜,孤芳自赏呢?何名?”
“臣妾郭氏,下车何轻盈,飘然似落梅,盈字正为贱妾闺名。”
“郭盈?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区区‘盈’字怎够?还需乐得轻盈才好,贱妾闺名郭乐盈。”皇上直赞好名,走近一看见画中一颗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枝叶环环相扣圈圈饶曼而上,尽头便是那白云遮蔽,便问:“此画何名?”
乐盈低头浅笑略带妩媚羞涩微微启齿道:“扶摇直上九万里,守得云开见月明,臣妾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而已……”
当夜便承宠,次日晋升为贵人,赐号为“莹”。
郭氏与菀妃、惠嫔、安嫔等人同年入宫,却年龄略下,当日虚岁十三,如今四年已过,正是碧玉年华,容貌心智也许不及菀妃,沉稳端庄不及惠嫔,谨慎心细不如安嫔,而姿态神韵却是有过之而不及,进退有度,安静恬然正是皇上所需要的,得宠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齐妃也因为她的关系能够有着多见皇上的机会,为此皇上对三阿哥弘时也稍微的渐渐了恨意,何况廉亲王与九王都已经命丧黄泉,作为从犯,又是被人挑唆,便也从轻处理。
雍正四年的腊月,雪比往常更多一些,承乾宫好像隔绝于紫禁城内,我越发不想出门,身子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只是觉得寒冷与慵懒,皇上依旧没来探视,却命声诺好好为我调理身子,吃喝用度也并未亏待,每逢宫中喜庆或者皇上龙颜大悦有赏赐之时,也绝不会少了承乾宫的份,苏培盛偶尔来前来请安探视,带着从各地朝贡而来的凤梨给我。
他虽然不言语,我大致明白,皇上示意我“分离”之意,却不知该分离多久,我命苏培盛将我的丝巾装在锦盒之中递了过去,表明我对他的“思念”之情,他便暗中给我写过一封信。
“兰儿数日苦练习字,略有所成,稍有眉目,形态之中已有七分似朕,不得松懈。诗词之作更是大大提升,让朕刮目相看。朕知你之心,愿你亦明朕之心。”另附一张我从前练字的手稿,上面写着:远隔慈帏会面难,分飞湘水雁行单。补天有术将谁倩?缩地无方使我叹。拼却疏慵愁里度,那禁消瘦镜中看?帘前钩样昏黄月,料得深闺也倚栏。
拿着皇上的笔迹与之相对比,才发觉清颜的字体与皇上简直同出一撤,不仅仅是形似更为神似,这是清颜临帖时所写,当时并未多想,如今细细读来,尽是相思与孤独之情,却不知让她思念的是何人,让她孤单的又是何人?皇上却歪打误撞的将这份心意当成了是我的?我已分不清,我对他是否还有思念?我从前所想都是“他如何如何?”如今想的却是“他将我如何如何?”情意即便还在,比起从前总归是淡了,淡得几个月没见面也并无度日如年之感,反倒觉得飞逝而过了。
听闻,我被关押天牢的第二日,皇上便下令将我所有的东西都搬入承乾宫,也许是这一举动让菀妃明白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而不得不在皇子公主打三之礼上恳请皇上大赦天下,明着为自己的孩儿讨个天大的恩典,实质却是为了迎合皇上的心意救我一命,如此一来,皇上顺了众妃嫔与前朝众人的心意将我绳之以法,成就了大义灭亲的千古圣君,又顺成菀妃的请旨大赦天下,乃仁义之主,天下臣民无人不歌颂其英明,皇上只怕早就想好如何利用菀妃来完成这项伟大而神圣的使命,可是菀妃也不傻,她不甘心就此绕过我,故此她提议将我易姓,以示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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