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长亭细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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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也有板有眼的行礼道,“小童楚昭,一直多得才修大哥照顾,见过魏夫人。”

魏夫人停止教育儿子的动作,捋了捋拂在额前的乱发,转而绽起一方端丽的笑容,“两位便是倾故公子和阿昭小少爷吧,民妇家的蠢儿子,多得你们照顾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会儿日头正大,且随民妇一起去陋舍小坐。”

陆锦年眸光闪闪,淡笑道,“却之不恭。”

魏夫人点点头,这才让自家儿子从地上站起来,陆锦年也招呼了时奇远他们,赶了两天的路,大家都累得够呛,一起跟着魏夫人去魏夫人的住处歇息。

说是陋舍,规模确实不大,与村落里的寻常住户的房间大小相似,只不过在距离村落较远的地方,背靠着山,很是凄静,距离长亭更是渺远。

屋子里陈设简单,却干净整洁,旁边有修得平整的菜园,里面生菜和小白菜的长势正好,绿绿融融,可以看出在这种环境下,屋子的主人依旧过得精致。

到屋子里后,魏夫人便让众人就坐,很快就捧了大碗粗茶来待客。

粗壮的茶梗浮在茶面上,别有一番味道。

陆锦年尝了口茶水,便笑道,“有劳魏夫人特意去长亭接我们,虽然不想打扰您和才修叙旧,可有些事情,在下很想要弄清楚,只能得罪打扰了。”

魏夫人并不意外,可才修就差点被茶水呛住了,“咳咳,母亲,您是特意去迎接孩儿的?不对,您怎么知道孩儿今天会来?”

“啊,公子,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魏夫人白了才修一眼,“所以啊,人家是公子,是主子,你只是人家的一个护卫而已,不过能让主子陪着你这个属下来寻亲,也是能耐,只不过这个能耐背后,是否另有图谋,就不得而知了。”

才修愣愣不知所措。

陆锦年却毫不顾忌的直接坦白道,“魏夫人通透,在下确实另有所图。”

“不过在说这个之前,在下有别的事情想知道。”

陆锦年定定的望着魏夫人,“夫人和胡疏先生,以及其余魏文将军隐匿起来的旧部,其实都保持着联系的吧。”

不管魏夫人和才修这对母子以前是怎样一个相处方式,面对分别多年的儿子,看见他手臂断掉一只,怎么可能不询问缘由?

又在没人提出的时候,便知道才修是追随她的护卫,而非是朋友。

不是提前知道的话,任谁会相信,曾经威风凛凛的瑞希国护国大将军的儿子,会屈居人下。

可这些,魏夫人都没有询问,或是表达过一丝一毫的惊讶,全都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那必然是因为,魏夫人早就知道自己儿子的近况,也知道自己儿子身上发生了什么。

这些,才修只告诉过胡疏先生,魏夫人只能从胡疏先生那里知道。

至于他们的来访时间,从才修根据胡疏先生给的两个地址,去访问魏文旧部,很容易预测他们的行踪到达时间。

这也是为什么,陆锦年说魏夫人不仅和胡疏先生有所联系,和魏文旧部间也有关系的原因。

魏夫人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窘然,坦率笑道,“倾故公子果然聪明。”

“民妇与自己这儿子分开多年,一得知儿子的消息,自然喜不自胜,看到胡疏先生的来信,早已将儿子经历的事情,发生的转变弄得一清二楚。”

“虽然这蠢儿子除了有了自己的目标外,性子啊,还是那么冲动,并没有随着时间沉稳多少,但好在,他运气还不错,能遇到公子这样的主子。”

陆锦年摇摇头,“未必是运气,在下也对夫人说了,我有所图谋。”

魏夫人轻笑,“让民妇想想,公子想图什么?听说公子身边有个极为标志的童养夫,我家儿子样貌虽然看得过去,可公子大约也看不上才修的性情吧。”

“而除了这些,也就只有他是魏文儿子这点,以及,与民妇和魏文旧部的联系?”

“公子野心不小,不知公子想要做什么?”

没有直截了当的因为陆锦年的图谋而拒绝,这让陆锦年很意外。

“夫人态度坦诚,在下本来也想坦诚的将目的直言相告,可夫人太过坦诚,反而在在下生疑了呢。”

陆锦年沉吟道,“夫人,在下最后再问一个问题。”

魏夫人点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陆锦年道,“夫人,可还是想为魏文将军报仇?”

仅仅一句话,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可察。

陆锦年盯着魏夫人不说话,被盯着的人亦然。

只不过陆锦年是等着魏夫人的回答,而魏夫人,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魏夫人其实不过四十多岁,并不怎么显老态,即便在乡村生活多年,举手投足间依然透着雍容和尊贵,只是这样的她,却早早的全白了头发。

“民妇……民妇……”有好半晌,魏夫人才止住身体的细颤,叹道,“民妇今日才见到儿子,还请公子通融,此事容后再议,待民妇与儿子叙完旧后,再告诉公子答案。”

陆锦年顿了顿,点头道,“好,左右我们便是来村落里玩的,若是夫人不嫌弃我们那么多人吵闹拥挤,打扰了夫人的清净,我等便在此地寻地方住下,等夫人的答案。”

站起身后,陆锦年拱手告退,将屋子里的空间留给这一对母子。

这是间小村落,里面住的都是村子里的原住民,大多没有空房,陆锦年他们想找的落脚的地方不容易,好在他们来时早有准备,赶路的马车上预备着露营的营帐。

玄煦和和殷随熟练的去搭营帐,陆昭是第一次见人搭露宿的营帐,很是好奇的跑过去搭把手,顺便学习,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陆锦年看营地的事情不需要她插手,便让时奇远和自己一起,去村落附近的山林里捡柴打猎,预备野餐伙食。

时奇远看着那忙忙碌碌捡柴的纤细身影,欲言又止。

陆锦年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身看向他,笑道,“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咱们兄弟的,没什么需要顾及的。”

“切,”时奇远白她一眼道,“若是无所顾忌,你会告诉我你背后的势力到底是什么么?你当年又为什么上战场,又为什么诈死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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