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8-毛利藤四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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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练场有ABCD四个场地,建造风格与大小一致,彼此间隔着密实的灌木与常青木以作分界。场地外侧有着露天看台,走动有等待比赛或是观赛的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捏着参赛券的年少审神者捡了块偏僻的地方,带着黑袍裹身的两位刀剑付丧神坐下来。大概还有两场才能轮到他们。

虽是露天场所,但被神奇诡秘的阴阳术式笼罩起来,便使这里变得常年恒温宜人,不受外面天气变化的影响。所以照着暖洋洋的秋日,年少审神者兴致勃勃的看向快要结束的一场较量。是两位女性审神者所带的队伍,她们所穿,皆为颜色粉嫩华丽的小振袖[注①],下摆刺着的风花水月花纹因走动而荡出波纹——以及遮挂住半截容颜的面纱,也挡不住的美丽。美人的一颦一笑都引带遐想风情。

年少审神者只是觉得好看,携在腰间的六振新刀剑实在硌人,长长的刀鞘因为他坐在看台的缘故,不可避免的蹭在地面,污了贵重的鞘身。于是便转为揽在怀里,较长的太刀们先置于膝上,然后是长胁差,最后是渐变浅草色调、系着一小朵蝴蝶结的粟田口家短刀。但只看和别的刀剑不同的明亮色系,沢田纲吉就很喜欢。

褐发少年看着下面付丧神们剑术间行云流水的比拼,飘逸灵动,心意无形;长袖步履间尽是若舞红枫的风雅,剑光却如寒芒毕露,煞气涔涔。他在合战场,看刀剑付丧神与时间溯洄军战斗时,便曾被慑心魄,那些名贵奢华的刀剑兵不血刃,如掠轻风,收割了敌军的首级。跟暗杀部队Vaira的作战队长斯库瓦罗·斯贝比尔的狂暴之剑是完全不同的,可他这个对剑术一窍不通的人也看得到——拔刀出鞘,挥起落下间端的全是忠诚与守护。

饶是他不喜战斗,却也忍不住赞叹这种个人意志的纯粹与耀眼。

“好帅——”

待到战斗评审结束,双方致谢下场时,年少审神者忍不住如此喃喃,啪啪拍响手掌。他这叫好声引得旁边的审神者们侧目,演练场很少有这样的,他们虽为同僚、共抗时间溯洄军的战友,但也是竞争者——哪家本丸稀有刀多呀,小判甲州金富裕呀,材料丰厚之类的,有人的地方就有各式各样的明里暗里的竞争。

“新婶?”

离得近的,一位并没有遮住容貌的,装束也很简单现世化的长发少女这样主动询问,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反倒是她身侧——年少审神者不认识的,大概是付丧神的黑发少年朝他轻轻颔首,不失骄傲与其洒脱的彬彬一礼。

“诶?”

上任没几天的年少审神者满脸疑惑,他对少女所常用的「行话」全然陌生。明褐色的眼睛眨了又眨——从上身军装,下身短裤,肩膀又负着红黑相间片片铠甲的黑发少年付丧神身上,移到了少女身上。

假使他平常有多阅读织田信长的相关作品的话,就能认出来,黑发付丧神肩上所披着的黑红软铠流苏,是被称为「赤母衣」的装束[注②]。战国永禄年间,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从亲卫队马廻众中挑选了二十人,分别组成赤母衣众和黑母衣众。显而易见,少年模样的黑发付丧神曾是织田刀。

“还真是新上任的审神者啊,真是年轻。”

年少审神者的反应取悦了少女,这样的反应,不消说便是新人了。促狭一笑,对方的目光落在了年少审神者身后裹着黑袍的两位身上——

“这是你家的刀剑?”

少女言辞间非常笃定,并没有因付丧神的装束而产生一丝犹疑。

“嗯……”

年少审神者点头,老老实实的说他们待在这里等候上演练场。即使是陌生人,但他毫不设防的坐着搭话,日光招进明褐色的眼瞳里,溢出灿灿耀色来,膝头所搁置的不曾幻形的刀剑轻而易举的便露在了人前。

“毛利藤四郎,莺丸,小豆长光和小龙景光。”

“看来你是血统相当纯正的欧洲人。”

少女抻了抻肩膀,半调侃半戏谑。

“刚上任就能获得这种超稀有刀剑,你家付丧神们很努力啊。”

年少审神者听的云里雾里的,但他还是超努力的继续这场偶遇下的谈话。虽然少女所发之言,他有时候很费解,不过聊天总归是轻松愉快的。

“Reb……我听家里人说,曾曾曾爷爷好像是意大利人,但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所以我现在也只是个普通的日本人啦——一期一振先生和大典太光世先生在合战场也超级厉害,锵锵咣咣的就把溯洄军们击退了。”

他连说带比划的,肢体语言同他的表情一样丰富。是个情绪波动很明显,且活泼开朗的孩子。少女唇边勾着笑,支着下巴听他鼓吹自己的付丧神,连同她身边自极化修行后,愈发沉稳冷静的药研藤四郎都忍不住将目光软了又软。

褐发少年犹如永恒之光,招惹所有趋光的存在。本身却天真烂漫,没有自知之明。有他这样的审神者,那座本丸的付丧神们可谓是好运与绝对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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