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郁陶的表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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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听说郁陶也要去,开心道:“他倒是个好人,只是我有些看他不透。”

唐仪嘲笑道:“朝廷大将军,若是被阿娘看透了,他还领什么兵?阿娘领兵就好啦。”

大长公主没心情跟他计较,一摆手:“去去去,将郎中带上了,还有药材!” 大长公主离京的时候,唐仪准备充足,上好的郎中带了四个出来,药材也是尽有的。

当天便动身,卢慎那里,也有医药相随。郁陶久在军中,上好的金创药是不缺的。只是心内颇为不安,想来已过颜家坞堡,颜启也是战阵里拼杀出来的人,金创药也不缺,颜家当不至于克扣这些。还有李今,也少不了这些伤药。这都没能让虞堃好转……

大长公主毕竟体力不行,只有乘车,郁陶等不及,自率马队先行。卢慎也向唐仪母子告辞先行。

见了虞堃,郁陶大惊失色:“怎会这样?”他原想着,虞堃要是保不住了,给他弄几个女人,好歹留个后!看这样儿,别说留后了,就是能不能动,都要打个问号。

郁陶携军医来,揭了覆伤的纱布一看,伤口开始化脓,断臂的情况也十分不好。昂州之郎中也跟着摸了一回脉,手下有些颤,头一回摸皇帝呢!

军医看了,借出去开方之机,用郁陶和李今汇报:“凡医药,都得借着人气才能有用。圣上气血不足,再好的药,也难治这样的伤了。”

郁陶道:“怎么说?”

昂州郎中代为解释道:“药医不死病,同样的病,怎么有的能治好,有的治不好呢?若人有活气,药力借生气而行,那便有救了。若生机不足,药力便发挥不出来。您见过给尸体敷药,尸体还能活转的么?圣上这个,底子不壮,伤又重,失血太多,已虚了。”

郁陶道:“还能支持多久?”

军医道:“要是为了到昂州安葬,那尽管走,能支持得到。要是想活得长一点,顶好留下来,慢慢养,或许还有两分生机。”

郁陶道:“那便先停下来罢。”

过不几日,大长公主也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姑侄抱头痛哭,大长公主道:“我该带你一道走的呀!”

虞堃哭道:“是儿无能!丢了祖宗基业!”

唐仪尴尬无措,绑走大长公主的人是他,现在他就没有立场说话了。只好清清嗓子,道:“阿娘,还是让郎中看一看圣上。”

郎中把完脉,心里也是咯噔,暗道,不妙!不晓得现在这样,救不活皇帝会不会被杀头?

皇室有许多不讲理的规矩,比如说,帝后这样身份的人,哪怕是病死的、自己作死的,最后一个给他抢救的医生都要倒个小霉。若是上头宽厚还好,略严一严,就是个小命不保。医药不死病,可哪怕是寿数到了,还是有医生跟着倒霉。皇室真可谓天下最不讲理的病患家属了。

出来一说,与军医说的也是参差仿佛,却比军医说话委婉得多,将错处悉推到先前包扎之人、害虞堃受伤之人的身上。说是救治不及时,现在很危险了,十有八、九是救不回来了。

之前是军医又给重新包扎的,最早是李今急救了,现在倒成了他们的错了。李今不与他计较倒还好,军医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抡拳便上,两个郎中打作一团。军医久在军中,是万万斯文不起来的,打得公主府的郎中门牙掉了三颗。

最后在郁陶的干预下,都记了一个大过。不过却也有了一个公论:不宜挪动了。

卢慎微翘了一下唇角,心道,正好!当下道:“下官这便发急信往昂州,将原本为接圣驾准备的一应物事动来。虽然不好挪动,也不好在此荒蔽之处驻跸太久,还将陛下强起,往湓郡去,那里倒宽敞些。”

于是移往湓郡,而昂州开始往湓郡运送物资。被征调的民伕颇有怨言,原本不用再添这一趟征发的,大冬天的,谁乐意跑呢?昂州本就是朝廷不甚管束之地,朝廷没给这里带来过什么好处,皇帝一来,就这么折腾,真是让人腻味。州府也会搞征发,但是大家乐意,谁叫州府能让大家吃饱穿暖呢?

李彦与丁号抓住时机,便散播了虞氏将亡的谶语。民伕走一路,带着怨气散播了一路,不多时,便传得三州皆闻了。

与此同时,叶琛也日夜兼程,抵达了坞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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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琛到时,颜神佑正在跟人隔空对骂。

对手正是蒋刺史。

蒋刺史与蒋峦虽然是本家,却是话不投机,两人谈崩。蒋峦被蒋刺史“礼送出境”。这个“境”,也不过是扬州城不远而已。蒋刺史如今能掌握之地,不过一郡而已,实在是有些寒酸的。

蒋峦念及同族之情,很想挽救他一下,蒋刺史战时不行,太平年月,混个刺史当当,摸摸鱼,还是可以的。如果识时务,早些合作,日后未尝不能重振家业。岂料蒋刺史却钻上了牛角尖。他原就是有些古板的,以为女子当贞静柔顺,不好抛头露面。兼之儿子与韩斗的矛盾,正因一女子而起,便对这些并非名门出身的女子,报以很大的敌意。

颜神佑还四下蹦跶!

女人!非名门!乱蹦跶!

三条全中!

蒋刺史想给她好脸都难了!

蒋刺史艺不高,胆子却大了起来,领头不跟颜神佑合作。蒋氏毕竟名门,蒋峦又是晚辈,隔着几百里,辖制他不得。周围原被蒋峦说服之士绅,见蒋刺史如此,又有些动摇了。

姓氏的威力,不亲临其境之人,实难想像。譬如昔年江家,原是逃亡的,路上还有义军将指挥权双手奉上。蒋峦的第一个任务,真是成也姓氏、败也姓氏。

颜神佑也被蒋刺史搞烦了,她原意怀柔,与士绅联合。现在连士绅都摇摆不定,再让蒋刺史说什么“牝鸡司晨”“国之将亡有妖孽”之类,弄得士绅不服,搞不好没跟阮梅开下一局互殴的盘口,自己就得先跟“自己人”干一仗了。

于是,她也不再忍了。

论武力值,颜神佑甩蒋刺史八条街,论上马杀敌下马治民,甩他十八条街。论起嘴炮……能甩一百八十条街。

别看蒋刺史也是读书人,骂人不吐脏字的本事也有一些。颜神佑却是内外兼修、雅俗共赏,特别针对听众来个量身定做。

蒋刺史说:妇人弄权,天下祸根。女人根本不可信赖。

颜神佑说:丈夫失土,妇人守城。你果然是不要脸了。

蒋刺史说:你抛头露面不遵礼法,真不害臊。

颜神佑说:你抗旨不遵目无君王,是想造反。

蒋刺史说:你恣意忘为,我要参你。

颜神佑说:你失土弃城,我参不死你!

蒋刺史万没想到,以前骂不还口的人,现在居然还口了!她难道不是因为理亏,知道妇人不可乱为,才闭嘴的吗?

显然不是。

颜神佑跟蒋刺史对骂,主要是骂给士绅们听。对人民群众,她有更令人喜闻乐见的艺术表现形式——编儿歌、编话本子,将蒋刺史的儿子给描述成了个黄世仁,抢了喜儿,激了王大春闹革命。

扬州这么多事儿,都是因为他教子不严。这期间,把韩斗也给包装了一下。虽然不能完全洗白,倒是将错儿大半推给了蒋刺史。

蒋峦目瞪口呆,颜神佑之凶悍程度,实为他此生之仅见。那个梅园论诗的小娘子呢?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世间最悲惨的事,莫过于招惹一个技能满级的嘴炮流家庭妇女。

虞堃同学要是能早点上岗,或许情况就会有所不同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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