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风起云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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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王妃,看来你瞒了本王不少事呢!

锐利的黑眸一闪,龙天睿从身后小厮手中取得箭柄,手执长弓,对准林中,噗一声,箭弹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灵狐栽倒落地,圆滚滚的肚皮儿顿时染红,吃痛地呜咽。他策马飞奔而去,弯身一勾,小东西落入手中,挣扎数下,气急败坏地扬起爪子对着龙天睿裸露的臂膀狠狠拉出一条血痕,龙天睿吃痛眯起眼眸冷冷盯着它,片刻,将小灵狐扔到小厮手里。

“王爷,哎呀,这小畜生刮伤您的手臂,伤口似乎很深,奴才帮你上药。”

龙天睿摆动手臂几下,摇头,拉回缰绳往另一个方向策马而去。

那小厮满脸褶,怨愤地盯着手中摇晃的白狐,恶狠狠道:“你这小畜生胆子不小,连王爷万金之躯都敢挠,真真是活腻了你。”他扔又扔不得,只得提着它跟上自家主子。

龙天睿睨了一眼受伤无精打采的小灵狐,皱起眉宇,沉声吩咐道:“闲时给它上点儿药,莫让它死了。”他放箭时留了力道,只觉小五必定会喜欢这种一身雪白又闹腾活泛的小畜生。

身后几个小厮挠挠头,觉得不可思议,回过神来时,龙天睿早已策马入了另一处山林。

日影西斜,月影高升,虫鸣蛙啼,鸟叫声四起,为幽静的山林添了一丝生机。小五在营帐中百无聊赖,习惯睡觉时身旁有人帮她盖被,如今身侧无人十分不惯。她吩咐侍奉的两个丫头早些回帐休息,起身披上外袍,双手护着腰身,吃力地走出营帐。

一路上,守夜的士兵对她恭敬地行礼,小五只淡笑回礼。

“靖王妃,随奴才走。”

小五闻声望去,此人正是服侍皇帝起居多年的太监总管崔德子,小五莞尔,随着他走。

“崔德子,你下次暖些酒菜来,靖王妃身子有孕,不宜太过辛辣,选些清淡点儿的饭菜。”皇帝面前摆着一盘棋,白子黑子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小五正要弯身行礼,皇帝抬眸,手一摆,示意不必多礼。

“丫头,陪朕下盘棋。”

小五不由一头黑线,除了五子棋,她还真不知别的棋局怎么下。这可如何是好?皇命难为,她面含难色,尴尬道:“父皇棋艺精湛,儿臣手拙岂敢献丑。”

龙允礼闻言,轻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和蔼可亲,较第一次见面时,那种灼热的眸光,小五自在许多。

“丫头莫不是不会下棋?”龙允礼眸含笑意,试探道。

小五只觉头皮发麻,吞了吞口水,埋头道:“父皇英明,莫要为难儿臣。”

龙允礼闻言诧异不止,直愣愣望着小五的眉眼,思绪仿佛回到多年前。久远的记忆中那个巧笑嫣然、面若桃花的女子,眸光如水,怯懦地说:“皇上莫要为难奴婢,奴婢愚钝真不会下棋。”

那时,他不得父王宠幸,无论想要得到什么,都必须付出比兄弟们多十倍百倍的力气。野心凌驾于情感之上,终究一世孤独。

小五周身很不自在,她总觉得皇帝能在她身上看到某个人的影子,疑惑甚多,不得解。

“父皇。”小五轻唤一声,试图拉回皇帝的视线。

龙允礼眼眸一黯,一闪而逝,岁月沧桑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他丢下手中的白子,一掀衣袍站起身来,小五紧随其后。

“你认为朕的哪个儿子能赢?”他淡然地轻问。

小五只觉,跟皇帝对话简直是项巨大的工程,因为你料不到他究竟出自何意,伴君如伴虎,敷衍不得。她想:也许皇帝是想问她,谁能拿到执掌大权的虎符。

“儿臣不敢妄自揣度,父皇折煞儿臣了。”

龙允礼回眸深远地睨了小五一眼,这个女子果然步步为营,丝毫让人抓不到有机可乘的把柄。当初以为她是个闺阁小姐,有才有貌但不擅攻心,若是当初将她许配给了子辰,不知又将如何?太后的确慧眼如炬,到底还是他老了!心老了!

“但说无妨,朕不怪罪就是。”

小五敛敛眸,沉吟着如何将话说得圆满些,顿了顿开口道:“父皇心中有数,不论儿臣说什么,终归是题外话而已。”她还是猜不到皇帝究竟所思所想,为了龙天睿的前程,她终是妄言。

龙允礼手握成拳,又松开,深黄色衣袍在夜风中飘动,眸光闪了又闪,回复如初。

“朕给你的圣旨,于子修无用对吗?”

皇帝调转话题,小五足下一个踉跄,心跳漏了一拍,帝王心思难测啊!

“父皇,儿臣已然下定决心了,父皇不必担忧。”小五四两拨千斤,又将话锋转了回去。

龙允礼终是叹气,不再说些什么,两人移步走向皇帝专用的膳食间,小五食了些糕点,便告安离去。龙允礼望着她的背影,连着叹息数声。

“皇上为何叹气?”

龙允礼瞅了一眼崔德子,眸光一转,又凝视着榻上那盘棋。

“岁月催人老,小德子,朕老了。”

“皇上福寿永祥,岂可言老?”

“朕的儿子们都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其实,朕也许早就老了。”说罢,手执一颗黑子,然后搁下,棋局形势瞬间扭转,不必再下,黑子已然胜利在望。

“……”

崔德子抹着额头的汗,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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