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心中无私天地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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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截礁石远远的探入江水之中,因为地形的缘故,在这里,却是恰好形成了一个回水湾,便成了一个钓鱼的好去处。

此刻,便有两人盘膝坐在礁石的顶端,一人一竿,正聚集会神地注视着那浮在江面之上的红色的浮标。

两人看起来穿着平常,但如果有认得这两个人的在侧,必然会惊呼出声。

一个是当今大宋的首辅萧诚,另一个却是云贵总督罗纲。

“有了!”罗纲喜滋滋的勐拉钓竿,一条鱼便随着钓线飞上了半空,抖落出的水滴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顿时便映出了一道彩虹。

看着那摔在礁石之上的鱼儿,萧诚不由得哈哈大笑:“又是一条死光皮!雨亭啊雨亭,瞅瞅你,这是什么人品啊!”

罗纲黑了脸,将那条死光皮从钩上取了下来,扔进一边的木桶里,道:“便是死光皮,也比你钓了这么些时候还一无所获得要好。等到了中午,这些死光皮放在油锅里拖一拖,照样可以下酒。”

“我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却瞅着吧!”萧诚笑道。

“正想看笑话呢!”罗纲道:“从小你就不耐烦钓鱼,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你钓鱼有什么长进。我看你中午多半还是要吃我这死光皮!”

重新装了饵料将钩子扔进水里,罗纲却是将渔杆往边上一插,取出一边的皮囊,喝了一口水之后再递给了萧诚:“吕文焕这一次如此大胆地将手伸了过来,看来背后有更多的人支持他了,你,准备应了?”

萧诚接过水囊喝了一口,笑道:“吕文焕没有你想得这么复杂。而且他说的,从军事角度上来讲,都是正理。荆襄与江淮如果能联成一个大的战区,能够以长江为锁链,资源共用,统一调配,的确能更大地发挥出作用。”

“但从政治上来看呢?”罗纲道:“是不是可以看作是某些人向你发起的一次绝妙的进攻呢?这件事情,你可以不应的。吕文焕在军事之上本身就具备一定的号召力,如果再让他担任了两个战区的统帅,那你在军中的声望,必然会被大大降低,这是某些人最想看到的。”

“但是这样一来,对于整个辽国南征的抗击,却是最有利的!”萧诚道。“雨亭,辽国这一次的攻击,不发则已,一发必然如暴风骤雨,第一波,是最难捱的。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必须要把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抛开,先竭力全力扛过了这一波再说。”

“真让吕文焕指挥军队抗过了这一波,则他的声望必然如日中天!”罗纲冷哼道:“普罗大众看到的只是谁在指挥这场战事,却是永远也看不到,为了支援前线这场战事后边还有人不眠不休地做了无数的工作。”

萧诚大笑起来:“这话,怎么听起来酸熘熘的?怎么啦,让你在云贵搞好大后方,不乐意了?”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我说得是什么!”罗纲哼哼道。

“你呀,就别替我操这个心了!”萧诚微笑道:“专心做好你的事就好了,云贵,两广,这可是我们以防万一的退路所在,到时候真有个什么不妥,我们还有这么一大块地盘退守,可以东山在起。”

“这么说来,你已经决定让吕文焕以兵部尚书的身份兼任两个战区的统帅了?”

“是!”

“哪只怕接下来吕文焕就会在淮东、淮西以及荆襄等地,都会提出一些人事上的要求了!”罗纲道:“除开吕端和石从明之外,还有谁被他重用,就可以看出这一次在背后推动这件事情的人是谁了。”

“不得不说,这些人还是有相当的战略眼光的。”萧诚微笑道:“能够看出将荆襄与江淮两大战区连接起来的好处,所以说啊,咱们大宋从来不缺人才,缺得啊,就是能够放下所有私心杂念一心为公的精神。”

“你倒是有,但别人却在心心念念的谋算你!”罗纲没好气地道。

“没什么的!”萧诚道:“从一开始,我们不就是在努力建设一个由大家说了算,大家商量着办的朝廷的吗?从最开始的商业联合会到现在的廷前决议,国家大事放到了明面之上来商讨,来投票,这不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吗?我们从来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啊!”

“这是你在台上,要是有朝一日,你下了台,你觉得眼下的这种议事方事,还能继续下去吗?”

“为什么不能继续下去呢?”萧诚一摊手道:“权力的下放是一个过程,当很多过去没有权力的人,突然发觉自己能够有力量影响到某一件事情的时候,你觉得他会轻易地放弃这种力量吗?不会的,谁要让他放弃,那就是他的敌人,他必然会想法设法将他击倒。”

“可是现在具有投票权的侍制以上高官超过三十人,要把这三十余人中的绝大部分都拢在身边,可真不是一件容易事。你没有发现你都有白头发了吗?”罗纲道。

“也没有那么难!”萧诚微笑道:“其实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真没有什么太蠢的人,大家也都能看到一件事的利或者弊,虽然有时候因为个人的立场问题而对某些事情持反对态度,但求同存异嘛,我们总是能让更多的人看到好的一面不是吗?”

“其实我还是更喜欢一言堂!”罗纲哼哼道:“有什么事你一言而决,那来这许多吱吱歪歪!”

“那样的确很爽。但是以后呢?”萧诚道:“我们这代人,觉得自己一直能够保持英明神武,但我们的接班人还能做到这些吗?我们能一心为公,我们的后来者能做到一心为公吗?”

“这个有些难!”

“不是有些难,是很难。绝对的权力,带来的是绝对的腐败!”萧诚冷然道:“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要想方设法从制度之上来把这件事情锁死。”

“很难一劳永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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