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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关行洲在她说“清静”两个字时灵机一动,瞬间领悟到当中内涵:坐后排老师们的声音没那么吵。
……当然他选择性忽略了他自己。
关行洲推着自行车跟在舒窈身后。
这是他与舒窈成为同学的第五天,也是他跟在舒窈身后送她回家的第五晚。
前面几天他都没有骑自行车,因为舒窈上下学是坐公交车,他不清楚乘车的路线和时间,乍然发现与舒窈成为同学那天晚上就索性把自行车扔在学校,与她一起去坐公交车,第二天发现……自行车丢了。
回家吃了老妈好一顿皮带烧肉,他这几天顺理成章的跟着舒窈一起坐公交车,时间、路线、下车地点甚至于舒窈走路的习惯都给摸索清楚,昨天老妈又给他买了新车,这回关行洲不敢托大了,推着车跟在舒窈身后,反正他有自信在舒窈下车的公交车站与她会合——单方面的。
这几天在学校舒窈偶尔还会回应他两句,但在路上舒窈却从没有回过头更别提与他讲话。
关行洲把不准舒窈知不知道他跟在后面。
但他没有刻意隐藏过,而且舒窈智商那么高,肯定什么都知道,之所以不回头,那就是不想理他。
于是他也沉默。
今天他骑着自行车坠在舒窈身后,见她挤上公交车后准备骑车离开,转头的一刹却瞧见舒窈的眼神正透过玻璃车窗向他望来——似乎微微蹙着眉头有点不解的模样。
关行洲高兴得几乎想要举起自行车转三圈。
劲头十足往前蹬车的时候关行洲畅快的想,别皱眉啊女神,明明你的眉毛那样好看那样可爱——舒窈的考试成绩公开以后,他就自动把对她的称呼晋升成“女神”了。
十五分钟后,两人在另一头的公交车站准时相遇。
舒窈瞧见他明显有一瞬的愣神,关行洲情不自禁朝她笑了笑。
就还是像前面几天那样,舒窈手里抱着书在前面走,关行洲坠在她身后七八米远的地方,不同的大概是他今天推了自行车,以及——
小巷子走了大约一半的时候,舒窈突然停步,像是思索了一秒钟,而后回过头来。
关行洲也跟着停步。
舒窈蹙眉看他,眼中是再明显不过的困惑:“你想做什么?”
关行洲有些赧然挠了挠头:“我以为你不会理我呢。”话说出口见舒窈似乎愣了一瞬,连忙道,“是上次那几个找我麻烦的人,那天他们被警察赶走以前说不会放过我们,我后来忘了跟你讲这件事,所以……”
“没有谁会专门花时间去找别人麻烦。”舒窈打断他的话。
看她一会儿,关行洲突然笑出声:“大概是因为你从来没见过那样无聊的人,但是那样的人是很多的。”
“我已经见过了。”
舒窈一边说一边打量他一眼,那个让她“已经见过”的对象是谁,不言而喻。
关行洲不以为耻,反倒因为她这句接近嘲讽的话很有几分两人关系近了一点的窃喜:“那你就当我是个无聊的路人甲吧,不用费心。那天的事反正是因为我,就算有一点可能我也不能让你遇到麻烦啊。”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赞赏自己这段情话说的真是棒棒哒。
然而舒窈听完只是冷酷地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关行洲却已经不是片刻之前的关行洲了。
往前赶了几步,一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三四米的距离,他这才放缓脚步:“你每天走这段路都在看书做笔记,你记的都是什么呢?”
“是跟你那些砖头书有关的吗?”
“那些砖头讲什么啊?”
“怎么你今天手里只有笔记本了?”
“……你不会在学语文吧?”
这话一出,一直全方位无视他的舒窈笔下疾书微不可见的一顿。
这短短不到一秒钟的停顿已经足够让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的关行洲发现了,当下兴高采烈一拍篮球:“你真的在学语文啊!其实你已经是我见过最天才的人了!只要保持理科成绩……咳我意思是,语文我可以跟你一起学啊,正好我的语文也不好……”
“你有哪一课好?”舒窈打断他的话。
关行洲一愣,随即有些害羞挠了挠头:“原来你还挺关注我成绩啊,我以为你不知道。”
……舒窈并不是故意要去关注他。
只是那个神奇的班级里大家不以差成绩为耻反以为荣,几乎每个同学都特意跑过来恭喜关行洲蝉联班级倒数第三。
座位只隔一个过道的舒窈想听不见都不成。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是靠体育特长生才进了咱们学校的。”人高马大的关行洲继续红着脸,“我从小成绩就不好,再怎么认真听老师讲也听不懂,后来就懒得再花心思了,就专心打球。我们教练说只要我好好打球,凭这几年参加比赛拿的奖还有我的实力,一样可以上体大。”
舒窈知道他是校篮球队的一员,每天晚上其他学生自习的时间则是他们校队训练的时间,一直到下课才会神出鬼没又跟在她身后来。只是想到唯一那一回看他打球的“英姿”,舒窈来不及讽刺,关行洲明显也想到同一件事,忙不迭为自己正名:“那次真的是意外!街头篮球跟正规篮球差别还是很大的!更何况那几个人根本不想打球!我球技还是很好的,真的!我们球队的实力在全市高校里也是数一数二,我是我们队队长也是主力呢,而且我初中的时候……”
倒豆子一样把自己十年打球史用能想到的最高级的说辞描述了一遍,关行洲总结道:“所以明天开始我陪你一起学语文吧。”
舒窈:“……”她对他的生平毫无兴趣谢谢,以及打篮球和学语文到底哪来的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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