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修改)(1 / 2)
入夜了, 四周一片安静,尤其是冬天的夜里,不算宽阔的道路上人烟稀少。
路灯下,他夹在手里的那点红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特别醒目。
呼吸出了一口气, 程砚白烦躁地把手里的半支烟扔进了垃圾桶, 再次回到池音面前,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情绪起伏不大。
“我揍的是一个人渣。”
有这么一刻,池音怀疑自已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你自已看。”
也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的一张纸, 蹂·躏地不成样子,放在池音的手里, 却让她心情再一次复杂了起来。
迎着幽暗的灯光, 池音看到了龙飞凤舞的字迹;产妇李某, 25岁, 以“足月, 待产, 胎儿脐带绕颈三圈, 臀位, ”入住南城第一医院, 产前检查无异, 20xx年xx月xx日xx时争取家属意见,需要进行剖宫产, 家属意见:产妇年轻, 为了方便二胎计划, 不建议剖宫产,下午3点05分,迟迟顺产不了的产妇无法忍受疼痛,要求产科医生剖宫产,期间下床恳求丈夫以及婆家人进行剖宫产,在医护人员的劝说之下,丈夫勉为其难地同意剖宫产手术。
下午3点40分在连续硬膜外麻醉下行“子宫下段剖宫手术”,手术中以臀牵引术分娩出一女活婴。
医院病历记载;宫体注射缩宫素10单位,发现胎盘附着右侧宫角,该处肌壁薄弱,宫缩泛力,胎盘不能剥离,随后10分分钟,出现多量出血,给予按摩子宫,注射缩宫素,仍无法止血,告知产妇家属,家属表示;产妇年轻,一定要保留子宫。
故采取局部填塞纱布止血,5分钟后,仍旧多量出血,再次告诉家属,家属表示:产妇还年轻,不能没有子宫。
产科医生明确告诉家属;摘除子宫,虽不能有生育能力,但性命无忧,若坚持保留子宫,会危及生命。
产妇丈夫犹豫不决。
10分钟后,产妇丈夫仍旧犹豫不决。
20分钟后,产妇丈夫依然犹豫不决。
30分钟后,产妇丈夫还是犹豫不决。
……
“所以刚才那个被揍的人是那个产妇的老公,就是上次来医院闹事的李某?” 心情复杂的池音听到自已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地空荡清晰,饶是她是这本漫画的半个作者,也不曾知道这个隐藏着的剧情。
这一刻,她总算是体会到程砚白的第二人格是多么的嫉恶如仇,主人格不敢做的事情,他居然做得如此顺手。
大晚上的不睡觉带着她跑出去就是为了揍那个产妇的老公一顿,明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真的是非黑即白啊,纯善地很。
“小白想揍他,”程砚白一说起自已的主人格,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我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如果不是章老师拦着他,当时的他肯定二话不说抡起拳头直接揍那个闹事的李某,为了医院的形象,也为了他高大无上的医生形象,啧啧啧……”
那神情,那上挑的眼尾,说不出来的张狂以及……幸灾乐祸。
“其实你揍他是因为纯粹看不顺眼,也不全是为了程医生吧?”
想起刚才那一拳又一拳不要命的打法,一开始的池音还以为是跟程砚白有过过节的人,没想到他揍的人居然是前几天带头闹事的李某人,心情再一次复杂了起来。
“我是在小白的笔记上看到这张纸的,” 程砚白垂下眼眸,慢吞吞地解释,疯狂过去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居然是不自然。
“对了,”程砚白倏地凑近了池音的眼前,一只手托在了墙壁上,形成了一个半圆像是在拥抱住池音。
池音的心跳瞬间无法自拔地跳动了起来。
“什么?”
眯起眼睛,程砚白看着池音:“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小白?”
那么明显,她能不知道吗?
完全是两个人,程医生那么温和,而眼前的程砚白看起来是那么张狂,为我独尊。
池音吞了吞口水:“猜的。”
“那你猜的可真准,”程砚白的手臂直接搭在了墙壁上,斜长的凤眼上挑,幽深的瞳孔倒影的满满的都是两个小小的池音,垂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把大半张脸埋在了厚厚的围巾里,只露出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仿佛在跟他莫名其妙地撒娇。
池音慢慢地移动着自已的脚步,激灵地做出了一个下蹲的动作,从程砚白的身下逃走,和他拉开了一定距离后,她才说出了心里的疑惑:“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带着我来参观你打人的情景?”
池音,好样地!
敢跟大魔王呛声了,了不起啊!默默在心里点赞的池音给自已鼓掌,但目光一看到程砚白探究的眸光时,立刻认怂了下来。
“呵,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缺帮手?” 话一出口,池音恨不得咬掉自已的舌头,看看,什么出息。
程砚白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他长得本就书卷气十足,笑起来的时候,仿佛冬日里的暖阳,一时间让池音觉得也许第二人格的程砚白并不是那么糟糕。
“你想到哪里去了?” 手痒的程砚白趁着池音发呆的时候,忍不住再一次地弹了弹她的脑门,勾起的嘴角弯出了一个不屑一顾的角度:“我看起来像是那么缺帮手的人吗?”
那端倪的姿态立刻震碎了池音的膝盖骨,她赶紧摇头否认。
“我觉得你跟我一样坏,”程砚白挑了挑眉毛,凑近她:“从你被医护人员抬着单架到医院后,我就知道你在装病。”
再一次听到程砚白说她装病,池音的心跳还是加快了节奏。
她没法反驳,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良久,池音才憋出了一句话:“关你什么事?”
程砚白低声地笑了起来,耸了耸肩膀:“不关我的事啊。”
“可是我挺喜欢你干坏事的样子,”他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池音的脑袋瓜子瞬间糊了一锅番薯粥,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咳,”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后程砚白微微地撇过脸,完全不负刚才的打人时候的凶横,阴冷,此刻的他低下头看地面的模样,像极为了做错事情的巨型犬科动物,收敛起了狂傲,嚣张的气势。
“小白设置了手机,电脑上面的密码,我没法登陆进去。”为了防止尴尬,程砚白转化了话题。
一说起这个密码改过的事情,程砚白就像一个小男孩那样烦躁地扯了一把头发,语气开始不自然起来,“明天有空你把相机里的照片给他看,说不定他一高兴,就会帮我解锁了密码。”
池音:“……”
真是无法理解天才的脑子构造。
“不说这个了,”揍完人的程砚白顿时神清气爽,每个毛细孔都透着愉悦,一把拉住池音,像个亲密的好哥俩那样把手臂放在她的肩膀上,“陪我去买啤酒。”
你买啤酒去,干嘛要带上我。
敢怒不敢言的池音告诫自已千万不要招惹大魔王生气,因为大魔王刚才凶狠揍人的模样至今让她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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