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上位者的卑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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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冷魅凉薄,又复杂莫测。

“太子,臣女出去透透气。”谢灵沁吸口气,尽力使声音保持镇。

太子只是看着她,好半响,眸中隐有光束一动,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消息,这才轻轻摆手,“去吧。”

谢灵沁一退出前厅,便直往七公主休息之处而去。

夜深到天明,这般长的时间,太子为何偏这般久才来宗政府。

这是她没说也一直没有想通的,可就在方才,触到太子的目光时,她想通了。

是因为,她在给七公主和李俊儒时间想对策。

她一直以为,这事闹这般大,皇上必须会给宗政府一个交待,不管如何交待,七公主和李俊儒名声丧尽,自不可好过,可是眼下,只要七公主死了……

死无对证,全凭李俊儒一个人说,皇室颜面也能保住。

而那铺天的舆论,也会随着七公主的死而日渐渐的消失殆尽。

该死,她怎么没想到,只当皇上不会放过李俊儒,却没曾想,皇上会为了皇室颜面直接就弃了七公主呢。

风,在耳中呼呼而过。

心,从未如此复杂冷然。

远远的,院里,听雨正站在屋子门口,看着急步走来的谢灵沁,飞檐下,阳光下,只一个眼神交接,头,已然一点一点垂下。

然而,有些东西,却已不言而喻。

谢灵沁呼吸都似乎一窒。

“听雨,我要见七公主。”谢灵沁上前,说话间,就要开门进屋,然而,胳膊却被听雨紧紧的拉住,对着谢灵沁直摇头,“灵沁小姐,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你们这些混蛋,我特么的就活该是你们这些上位者手中的棋子是吧。”谢灵沁大力一甩,就要破门而入。却再度被听雨给拦住,声音压得极低,“灵沁小姐,这是皇上的意思。”

“所以,你们太子照做是吧。”谢灵沁冷冷的看着她,无比可笑。

去推门的手已经缓了下来。

因为,隔得如此近,她明显感觉到,屋内,已经没了任何气息。

却还仍有七公主的气味。

所以……

七公是在里面。

所以,她来晚了。

七公主已经死了。

表哥那般难堪才说出那个秘密,却就毁在了这些上位者手中。

谢灵沁站在那里,这一瞬,愤怒极至,肩头耸动,身体颤抖。

“灵沁小姐……”听雨很是担心,关切的上前一步,“这事儿……”

听雨看着谢灵沁的身后,声音顿住,默默的退开。

“谢灵沁。”

宇文曜双手负后,站得笔直,声线低沉,“其实,这个结果也是你想要的,七公主到底是死了,宗政府不会因此受到任何牵连。”

谢灵沁缓缓转身,看着宇文曜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是啊,太子真为我着想,真为宗政府着想,更要紧的是,皇室的脸面,也保全得完好无损呢,一会子,李俊儒就说是陷害的,把私通说成是被下药陷害,皆大欢喜,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字字讥讽,冷笑沁毒。

谢灵沁抬起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扣在门上,目光凝冷,“不过,就算是七公主死了,是不是第一次,还是浪荡许多次,又还是本身一开始就不行……”谢灵沁冷眸着目看着太子,“这,也是能检查出来的。”

“公主千金之躯体,既已不堪受辱而死,自不能再叫人亵渎公主的遗体。”

太子一字一句,分明就是告诉谢灵沁,不可能再叫人碰七公主的身体。

所以,一切秘密都将被掩盖。

谢灵沁狠狠的,狠狠的瞪着太子,声音几乎是咬出来的,“太子,你,真好,臣女……”然,最终,谢灵沁微微一礼,声音复如常,如常的那般清冷生疏,“臣女告退。”

“还有……”

太子瞳仁轻微一缩,又道。

谢灵沁没有回转身,声音却比雪还要冷,“我知道,我懂,想必,我派人找来的证人,证明公主最开始就是石女的人,证明公主与人苟合不一止一次可以做检查的人,已经被太子手段利落的处理了。”

谢灵沁冷声说完,缓步离开。

面色,表情,脚步,沉静一如往常的镇定。

只是,暗垂下的的眉睫,此微透露出那压迎不住的愤怒。

远远的,紧跟着的紫河看着,瞧着,想安慰,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从这院子到前厅,不需要多少路程,可是,谢灵沁却感觉,她走了一个世纪那般长。

被权力压抑得不能伸展,不能反抗的心,让她心跳如鼓,却又冷到极致。

谢灵沁走到前厅时,面色已不见任何异样,神色恬淡,走向宗政昊与玉如意,“七公主还没过来吗。”

宗政昊与玉如意一听谢灵沁这话,就不对劲儿。

谢灵沁不会无故说这般一句。

而上首,太子比谢灵沁回来得还要快,此时,面无波澜的坐在那里。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属下失职,七公主她……”这时,听雨自外面走了来,一痛愧色难挡,“太子,七公主她,自刎了。”

“什么?”

全厅哗然,除了谢灵沁,她只是紧紧的拽着玉如意的手,扯着宗政昊的袖子,示意他们不要急,不要慌。

“去看看。”

一众人随着太子移步前往方才那小院。

“七公主死前可说什么?”太子那般一本正经的看着听雨。

听雨怔了怔,“属下送七公主来这里时,七公主只说了声,她后悔,对不起,就道累了,叫属下在外面守着,还叫属下离远一点,属下心道,七公主可能是心情不好,就远一些,可是,后来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便冲进屋,然后……七公主就是这样了。”听雨一字一字禀报。

“你先退下,你的失职,本宫容后再说。”太子大手一挥,听雨当即退于一边。

“这……七公主自刎了……”

忠勇侯与京兆尹对视一眼,又移开了眼神。

这,也太巧了些吧。

“宗政老爷,先将七公主的遗体带下去吧。”太子这时凝着眉目,对着宗政昊开口。

然而,宗政昊突然头痛的低下身,“灵沁丫头,我头痛,这事,你帮我处理。”

“好的,舅舅。”谢灵沁示意舅舅退后一些,这才上前,对着太子毕恭毕敬一礼,然后道,“太子,七公主犯了七出之条,与人私通,这是我表哥之前的休书,七公主断不可能入宗政府的祠堂。”

谢灵沁咬着牙,自袖中拿出休书,当着所有人的面,看着太子,不卑不亢,好像真的是代替宗政昊说这话些话,“太子,臣女知道你处事公正,想必,不会因为这些,来难为宗政府吧。”

太子瞧着谢灵沁,眸若深谭,幽深难辨,须臾,轻抬手,不带任何一丝感情色彩,“本宫欣赏你的耿直,说吧。”

呵!可真谢你的欣赏。

“宗政府百年世家,清清白白,一个失贞,心性不正,妄想害爷爷,害公婆,害夫君的女子,纵然是公主,也当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公主心知自己难堪,自杀谢罪,但是,您不会强带着我们宗政府还要收纳她那肮脏的躯壳,进我们那纯净的祠堂吧。”

谢灵沁是愤怒的,是生气的,是不甘的。

可是,她第一个字都说得轻然无声,每一个字都情绪无波澜,真的只是为了保全自己外祖家颜面而娓娓道来。

可是,只有正面对着她的太子,能感受到那双星眸中掩饰不尽的冷寒意。

而且,谢灵沁说得字字在理。

就算宇文贤这个惯于心计的人都不认为,七公主的尸体此时该要宗政府来收拾。

而且,在七公主死前,宗政煦已出了休书。

七公主闹出那般大的动静,就这般死了,人死还能如何,不能如何。

虽说,七公主死……

宇文贤眼底划过一抹深意。

所以,一行人回到前厅,所有的焦点又回到了李俊儒身上。

“启禀太子,府门外,兵部尚书家大小姐身边的丫鬟说有急事禀报。”

刚坐下,前厅里还无人说话,外面便有人来报。

太子看了眼四下,一抬手,“让她进来吧。”

谢灵沁面无表情,她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

是兵部大小姐身边的丫鬟,据说,大小姐不相信自己的哥哥会做出这事来,公然与公主私通,所以特地去那画舫里查了。

竟找意中在船舫尾处找到一种草,说这草生于水中,若是闻了,会让人神思恍惚,思难错乱,做出一些有违常理的事来。

而在场的忠勇侯也恰好认得这种草,所以……

李俊儒的说法,便信了五分。

“原来如此,那是我错怪谢小姐,真是不好意,我给你赔罪。”李俊儒倒是下台阶下得快,“所以,昨日你也是看错了,我并没有与公主私通,许是与哪家女子恰好说话,你误会了。”

谢灵漏只能尽量示意宗政昊和玉如意不要再动肝火,这才能谨着面色,在李俊儒那明显得意的神色中,说一句,“没关系,我可能是眼花了。”

眼花了,才留着你的命。

此时此刻,明知漏洞百出,她也要顺着他说。

因为,皇上和太子的态度如此鲜明,她不能让宗政府连这个“受害者”都作不了,累及无辜。

人看,京兆尹,忠勇侯,贤王,兵部尚书,不是对此毫无疑问吗?

尤其兵部尚书那张脸上是多么庆幸啊。

真想的撕下来划个稀巴烂。

当然,还有太子那虚伪的面孔,真想灌铅加毒,当球踢。

“李俊儒剖去功名,往后,不得皇令不可入仕,至于,宗政府,你们受委屈了,此事,本宫自会禀报父皇。”这是太子最后的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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