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三十五之叙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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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黔带着程嘉璇一路颠簸,赶到吟雪宫,没等入内,忽然将她一拉,猫腰藏到近处的一排矮树丛后。程嘉璇大是疑惑,还想开口询问端详,陆黔做个“噤声”手势,示意她只管瞪大眼睛看着。

不一会儿,果见一小厮捧了个瓷碗,鬼头鬼脑的从殿中走出,四面张望一番,确认近旁已无威胁,深埋下头快步疾行。直等他去得远了,陆黔方自树丛后探出头来,低声道:“咦,那人干什么来的?背影很是眼生啊?”

程嘉璇也顿时勾起兴趣,伸长脖子,道:“不知道啊,你没有见过么?咱们要不要跟上去?”陆黔没好气的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道:“我没见过,那是理所当然。你可是韵贵妃的贴身侍女,她有哪些随从,难道不是你应该最清楚?”

程嘉璇一边轻揉着额头,道:“我?我没有留心过啊。说不定那是娘娘安插在某处的暗线,不愿暴露了他身份,因此每一回都是偷偷接见,我就更没有机会看了。”

陆黔冷笑道:“你义父派你打探宫中情形,你怎地尽是一问三不知?心思也不知花到哪里去了。”程嘉璇面上微微一红,道:“好啦,现在不是要去打探凌贝勒下落么?扯到我身上来干什么?对啦,你说刚才那人,会不会正是去给玄霜送饭?咱们跟在他后头,或许就能寻到某处秘密牢房——”

陆黔接口道:“嗯,然后再打败几个看守的窝囊侍卫,带着牢中钦犯,溜之大吉,是不是?只怕你在市井之上,说书套路是听得太多。”程嘉璇双眼放光,正想应和几句,听了他后半段之语,脸色顿时又暗下几分。轻声道:“那是跟与不跟,你拿主意吧。”

陆黔远远望着他前行方向,倒极像是朝着董鄂妃寝宫去的。近来董鄂妃颇受皇上宠爱,沈世韵暗地里吃尽飞醋,曾暗中派他打探。那几条小路走得纯熟,早已烂熟于胸。想到程嘉璇的脑子中看不中用,临着大事,还得靠自己拿主意。

想了一想,暗道:“假如这两方互不相干,盯了任何一方,可都把另一路拉下了。要说同小璇兵分两路吧,这丫头实在太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可不放心。”就如是担心自己反悔,迅速下了决定,道:“别去理会,咱们先去探访韵贵妃。”

程嘉璇“咦”了一声,似乎对跟踪的兴趣更为浓厚,一时割舍不下。但转念又想那人与己何干?最要紧的还不是先向江冽尘通风报信,立下功劳?关押玄霜一事,全由沈世韵一手置办,的确是打探实情的最佳人选。免不了些许不安,道:“可是……娘娘真会照实说嘛?”

陆黔道:“不成问题,她不肯说,我就哄着她说,逼着她说。只要到时你省事些,别给我胡乱开口,我就要把握对付她。”程嘉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应道:“是啊,你最厉害啦!那就全交给你了。”

陆黔胸有成竹,随程嘉璇一并入殿,先依礼办事,恭恭敬敬的请了几个安。又道:“娘娘,卑职是特来给您报信……”沈世韵不等他说完,截口道:“如果是有关李大人婚典生变,那就不必多费唇舌了。本宫早已知晓。”

陆黔心中冷笑,暗道:“你的消息还真是奇速。我们这边儿前脚才出了事,我后脚就赶来告诉你,竟然还给你抢先一步?只怕方才到场的宾客中,也有你的眼线吧?”点了点头,微笑道:“娘娘当真是‘不出房门,能知天下之事’,卑职着实佩服。只不过事发之时,我正在现场,对于内幕,知道的实在不少……”

程嘉璇心中暗暗焦急:“他急于邀功自表,在韵贵妃面前尽说些好听的,却要到几时才能扯上正题?”

好在陆黔并没让她等太久,立即自问自答,紧接着又道:“好比如今的奴才,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对主子常常是报喜不报忧,有一件事儿您就一定不知。据说绑架新娘子南宫雪,虽是七煞魔头所为,背后的策划者,却是凌贝勒啊!他两个名上是师徒,外部却早有传言,说他俩关系有点儿——那个非同寻常。”

沈世韵脱口道:“胡说!玄霜分明就是关在……关在……犯下错误,接受惩处之地,怎可能再脱身谋划?”程嘉璇听她几乎差一丁点就要说了出来,最后却仍极力忍住,真不知是该庆幸看到希望,还是该叹息她的口风之紧,功亏一篑。

陆黔丝毫不乱,道:“只不知玄霜却是关押在何处?讲不定他与七煞魔头另有法子联络。咱们得先找出这条新途径,才能予以切断啊。还请娘娘不吝告知,再由卑职替您解决这一切的难题——”

沈世韵忽而冷笑一声,道:“不必多说,你二人拐弯抹角,要论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来打探玄霜的消息?”程嘉璇忙道:“不不,我们是诚心为您排忧解难……”陆黔心中暗骂,明知沈世韵言辞皆有根据,胡乱狡辩只能更令她生疑,何况还是程嘉璇这个全无做戏天分之人,便是真话经她复述,也添了几分假,只苦于不及阻止。

沈世韵听她所言,几如听到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淡淡道:“既如此,二位还是请回吧。玄霜这孩子的个性,是你们最为清楚不过。实力不足,偏生倔强有余,又如李卿家一般偏好瞎讲义气。假如有心为他师父遮掩,就算你们去问,他也是绝不会说的。更要惹得他多起心思,另生风波。本宫暂将他软禁,并非惩戒,不过是让他静下心来,仔细考虑清楚。你们自己掂量掂量,万一凌贝勒出了什么事,更有几颗脑袋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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