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玉扶不见了(1 / 2)
月狐一脸尴尬地站在边上,朝玉扶摊摊手。
“我可一直劝顾侯爷别下床来着,他非不听,非要来看看你们背着他弄什么鬼……”
三人排排站着,面对顾怀疆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个也不敢开口。
他们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如果顾怀疆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甚至会阻止他们。
顾怀疆往前抬了抬手杖,月狐一个箭步上前搀住他,一脸谄媚,“您慢点走,慢点走。”
她这是想替玉扶几人说话的架势。
顾怀疆知道她看起来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其实是男儿身,故而也没有避讳男女授受不亲的事。
他在三人面上扫过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顾寒陌脸上,“三更半夜,你身为兄长带着弟弟妹妹去做什么?”
“我……”
顾怀疆倒是会挑人,挑了一个不善言辞又不会撒谎的顾寒陌,后者不敢把真相说出来,只好沉默。
“我什么我,为父问话你都敢不答么?”
顾寒陌硬着头皮道:“父亲,无论孩儿做什么都是为了保全您,保全顾侯府和顾家军,孩儿……”
“啪!”
顾怀疆丢掉手杖,飞快抬手给了顾寒陌一记耳光,这一耳光气力犹在,将他的脸打得偏了过去。
“三哥!”
玉扶和顾温卿连忙扶住他,不敢相信那个一向慈和的父亲,竟然会动手打人,打的还是最孝顺的顾寒陌。
顾温卿立刻跪下,“父亲,您别打三哥!这件事不只是三哥的主意,我也有份!”
玉扶随之跪下,“大将军,是我提议去找朝中忠正的武将相助的,三哥四哥都是听了我的话才去的。您知道,他们从来不会反对我的意见!”
她把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月狐眉头一蹙——顾怀疆会不会连玉扶一起打?
顾怀疆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再开口。
好一会儿,他抬头望了望天边的月,半轮皎月挂在夜空中,照着他的面容越发苍老。
他微微合目,缓缓道:“就算死,我顾怀疆也绝不会做弑君逼宫之事。你们是顾侯府的孩子,难道心中连忠义二字都没有了吗?”
众人沉默。
顾怀疆说的没有错,他们为了保全顾侯府选择奋起反抗,这本身就是一种谋逆,将来后世史书评说,顾侯府谋逆之罪板上钉钉。
噗通一声,顾寒陌跪倒在地,“父亲,是孩儿错了,孩儿答应您,就算刀架在脖子上,孩儿也绝不会做出有辱顾侯府名声的事。”
顾怀疆慢慢弯下腰,把他三人扶起,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拄着手杖在夜色中离开。
离开之前,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望了月狐一眼,后者微微颔首。
见三人面色不好看,月狐在其间打着哈哈,“这么晚了你们俩快回去吧,我也陪玉扶回西厢了,走吧走吧!”
待顾寒陌二人离开,月狐叹了一口气,“玉扶,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玉扶丧气地低着头,“还没有想好。大将军前两日对我说了一番对当今陛下的不满,直接称陛下为昏君。我以为他不会再对这样的昏君效忠,可我低估了——”
“你低估了顾侯的忠君爱国之心,是不是?你本不是东灵人,又在仙人谷养成了不羁随性的性子,自然不会有顾侯那样的想法。你想想,他一生效忠东灵朝堂,就算小宁帝再昏庸,他看在先帝的份上也舍不得下手啊。”
玉扶听了这话更加丧气,月狐安慰道:“好了好了,你也别难过,我知道你是救人心切。顾侯也知道你们是出于好心,所以并没有多加斥责,可怜顾寒陌被打了一巴掌。”
两人回到西厢,玉扶在灯下托腮坐着,似乎还在想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挽回顾侯府现在的局面。
一扭头,只见月狐倚在门边盯着她,一脸若有所思。
“大师姐,夜深了,你还不回去休息么?”
“我有一句话要问你。”
玉扶点点头,还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好像无论做什么脑子里都在想办法。
月狐一屁股在她边上坐下,把她的肩膀掰过来,“这件事很严肃,我问你,你要不要跟我离开东灵?”
她摸出怀里的令牌,“我当初向小宁帝要这个令牌,就是为了防止顾侯府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趁现在你的人身自由还没有被限制,你要不要跟我离开?”
玉扶顿时清醒过来,“大师姐,我就知道是你和大将军说的!”
“冤枉冤枉!”
月狐一闪身离她三步远,“我比窦娥还冤!分明是你们家大将军一直求我带你离开,怎么成了我怂恿他的呢?你难道不知道,顾侯这么多孩子里,他最看重的其实还是你。”
玉扶别过脸去,“大师姐,你走吧!趁着顾侯府的事还没连累到你,你离开吧!我不能走,我要和顾侯府同进退!”
月狐无奈道:“说什么傻话,我堂堂仙人谷的代掌门人,岂是能随意被牵连的?何况以我的身手,根本没人抓得住我。你就不一样了呀……”
月狐指着她的鼻尖,晃晃悠悠道:“你可是一不小心就会被小宁帝抓去当皇后的,小宁帝那个草包连自己朝中的老臣都不管了,想必色心一起也不会顾忌仙人谷。所以我要带你离开,你走了说不定顾侯府更安全!”
你走了,说不定顾侯府更安全。
玉扶怔怔地想着这句话,她当然明白顾侯府今日的灾祸一半是因为宁承治和殷朔对顾侯府的忌惮,还有一半是因为自己。
宁承治清清楚楚地告诉过她,只要她肯当皇后,顾怀疆便是国丈,是无人能够撼动的身份。
如果她走了,顾侯府的情况会更好一些吗?
她狠命摇头,“大师姐,别再骗我了。我在这里,陛下尚有一个放过顾侯府的理由。一旦我离开,殷朔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反扑,到那个时候谁来为顾侯府求情?陛下的十日之期只剩七日了,我若现在离开,顾侯府必死无疑!”
月狐长叹了一口气。
“玉扶,你想想,我为何今夜才对你提出这话?”
玉扶看向她,“为什么?”
月狐回想起顾怀疆嘱咐她的话,心道这个时候也没必要瞒着玉扶了,便如实告诉她,“因为顾侯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起兵造反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就算他死,他也绝不会容许顾家军起兵。你我心里都清楚,顾侯府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起兵造反,可这条生路,今夜被顾侯爷毫无犹豫地斩断了。”
她走到玉扶身后,“所以你必须离开,因为顾侯府面对的是必死的局面,有你没你不过是迟早的事。”
必死的局面这几个字,狠狠地砸在玉扶心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些日子她经历得太多了,顾述白生死未卜,顾酒歌身陷牢狱,顾怀疆也很快就要落入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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