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早有这句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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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裳晚些时候回去,把这话同玉扶一说,玉扶也乐了。

“还有这么一回事?”

只怕昆羽扬以为海军一向是顾述白训练的,所以以为此番派去桑夷的将领也必是桑夷的。她身为顾家军唯一的女将,向来得力,自然有很大的概率会被派去讨伐桑夷。

只是她不知道,这次是欧阳骐主动请缨,她和顾述白估量着此次之战并无风险,所以就同意了。

因涉及国之重本,故而选派的主将人选并未外传,华裳也是偶然听了一嘴才知道的,幸好她机灵没有对外宣扬。

华裳认真地点点头,“是啊,娘,咱们帮帮宁安哥哥和宁平哥哥吧。他们从小就没有爹,实在太可怜了。好不容易有了林副将,谁知昆姨这么多年又不跟人家成亲,林副将也好可怜啊!”

连华裳小小孩子都觉得林轩可怜,玉扶等人自不必说。

玉扶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何尝没有劝过她?当年她心里还记挂着早亡的夫君,对林轩的追求一直拒绝。我看得出来她心里是喜欢林轩的,只是嘴上一直逞强,又担心亡夫冤魂不宁。后来,她竟容许林轩住进了府中。”

华裳忙道:“为什么昆姨让林副将住进府里呢?住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了,那不就是夫妻么?”

玉扶不知道如何与华裳解释这些,对孩子而言,这些话还有点晦涩难懂。

她想了想,便道:“其实是有原因的。你知道,宁安和宁平两个孩子,从小就是宁平格外淘气。宁平有一次在外头欺负了别人家的孩子,当时羽扬刚好在军中,别家的大人认不得他的身份,叫他把大人找来,他只说自己没有爹。那人便好一顿讽刺挖苦,说他没爹的孩子怪不得没教养。”

华裳第一次听见这个故事,气得一拍腿,“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宁平哥哥虽然平时淘气,可他从来不干坏事,还很讲义气乐于助人,怎么能说是没教养?”

玉扶继续道:“后来羽扬从军中回来,见宁平闷闷不乐的,才知道还有这么一桩公案,气得非要去找那人。宁平只说她若去了,旁人更加说他有娘生没爹养。”

华裳顿时沉默起来。

玉扶便道:“打那以后,羽扬索性就让林轩搬进府里来住,他就成了宁安和宁平的爹似的。他们俩淘气憨玩,有林轩保护他们教导他们。别人不识趣敢对他们说难听的话,自有林轩出头。久而久之,林轩就真的成了他们的爹,只是少了一纸婚书做凭证罢了。”

她自己说完,不免有些疑虑。

华裳让她不要把此次出战人选的事告诉昆羽扬,以免她知道自己其实不必出战之后,就打消了和林轩正式成婚的念头。

可玉扶想的是,如果昆羽扬只是为了两个孩子才和林轩成婚,这对守候了她许多年的林轩而言,又算什么呢?

“娘,你在想什么?”

华裳歪着脑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

玉扶笑了笑,摸摸她的头,“要瞒着她这件事并不难,难的是瞒过之后呢?两个人在一起许多年都没有成婚的念头,如今以为自己要上战场,为了托孤才和林轩成婚,这对林轩公平吗?”

华裳年纪尚小,对于男女之事并不理解,只觉得林轩确实可怜,便同意了玉扶的话。

“那娘说怎么办?”

玉扶眼中瞬间闪过狡黠的光芒,让华裳附耳过来,母女两个不知道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什么,正好让进殿的顾述白瞧了个正着。

“你们在说什么?神神秘秘的。”

母女两个下意识回过头来,一般无二的笑颜,露出心虚的笑意,“没什么,没什么。”

玉扶笑道:“在当月老,能成一对是一对。”

顾述白一听见这话,不由感慨了一句,“若真想当月老,还是操心操心羽扬和林轩这一对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军中对他们的事也一直议论纷纷,将士们都等着喝一杯喜酒,谁知怎么也等不到。”

这话不是正对景了么?

华裳摇头晃脑,“爹爹放心,很快就能等到了。”

没过两日,昆羽扬果然告了假,带着林轩进宫面见玉扶,将他们要成亲的事告诉了玉扶。

玉扶显得很是惊讶,“你们俩……要成亲?”

“是啊。”

昆羽扬笑得有些腼腆,“大战在即,我担心宁安和宁平没人照顾,所以想着……还是成婚了好。”

顾述白从外头走来,笑道:“这有何难?你前脚一走,我们就把宁安和宁平接进宫来,有他的干爹干娘在,你还担心什么?”

昆羽扬看了林轩一眼,又看向玉扶二人,“两个孩子大了,又皮得很,怎么好送进宫麻烦你们?再说,他们小的时候已经受了你们太多照顾了。”

“不不不,不是这个问题。”

玉扶眉头微蹙,摆手道:“羽扬,你便是要给两个孩子找个爹,也不该找林轩啊。这下好了,你让我怎么和银铃交代?”

“银铃?”

昆羽扬和林轩几乎异口同声,他们的婚事,又和银铃什么想干?

玉扶朝站在外殿伺候的银铃那里看了一眼,“我见林轩年纪不小了,在军中多年功勋累累,便想着赏赐他些什么。可巧银铃和银雪两个年纪也到了,是时候该成婚了。便想着把银铃许给林轩,怎么你反倒要和林轩成婚了?”

昆羽扬二人一听这话,顿时慌了。

她道:“玉扶,你明知道……”

玉扶故作不解,“明知道什么?”

明知道林轩喜欢的是昆羽扬,还是明知道昆羽扬嘴上拒绝,其实心里也认定了林轩?

昆羽扬不曾宣之于口,那她就假装不知道。

林轩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末将多谢陛下厚爱,将御前之人赐给末将为妻。只是末将早已心有所属,非羽扬不娶!旁人纵是天仙,也进不了我的眼。”

昆羽扬看了他一眼,看到的满眼坚毅。

玉扶眉头微蹙,正不知如何回答之时,忽见银铃从外头赶进来,扑倒在地,“陛下,奴婢从前是东灵人,是最看重礼法的。自从陛下说了要将奴婢许给林副将,奴婢就拿他当自己的夫君看待。若陛下如今要收回旨意,奴婢宁死也要维护自己的清白!”

这话说出口,不但林轩蹙了眉头,玉扶和昆羽扬也吓了一大跳。

不过昆羽扬受到惊吓是因为银铃非林轩不嫁,玉扶受到惊吓,却是惊讶于银铃方才那句话的口气——

说得跟真的一样!

银铃哭喊出那句话后,便低着头不言语,看起来像是垂面掩泣。

昆羽扬越发慌了,不禁看向玉扶,玉扶竟一脸无奈。

一个是自顾侯府时期就伺候她的贴身侍女,一个是她的好朋友,遇上这样的事情,她为难也是应该的。

昆羽扬又看向林轩,林轩拱手,背脊越发弯曲,“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末将非羽扬不娶!”

林轩嘴笨,说来说去就非昆羽扬不娶几个字,玉扶听得都腻了。

顾述白在旁若无其事地喝茶,听到这里忽然转过脸来,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要抗旨不尊么?”

抗旨不尊?那可是头等大罪!

林轩蹙着眉头,抬起脸,“若陛下非要末将娶旁人,末将只能抗旨不尊了。”

昆羽扬诧异地看向林轩,抗旨这种话他也敢说出口,难道真的不怕死么?

一直低着头站在地上的银铃忽然发作,抬起脸哭喊道:“奴婢的名节不保,不能再伺候陛下了,来世再报陛下大恩大德!”

说罢竟跳起来,朝一旁的大柱上撞去,吓得银雪等人忙来阻拦,将她抱住不让她撞柱。

银铃被抱着还手舞足蹈的,一副非要以死证明清白的模样。

昆羽扬从前并非东灵女子,她只知道东灵女子十分传统,看重礼节和清白,却不想银铃自小伺候玉扶这样的人物,竟然没学到一点玉扶的风骨。

不过是议论赐婚再退了,何尝辱没了她的清白?

昆羽扬越发着急,而玉扶见银铃如此,神色也越来越不悦。

昆羽扬急地跪倒在地,“陛下,还请陛下容臣说几句话!”

她在玉扶面前向来不论君臣,二人只以闺中密友相交,如今这般郑重,玉扶自然不好不容她说话。

便道:“你有话尽管说吧。”

昆羽扬深吸了一口气,道:“臣与陛下相识多年,既是君臣也是朋友,一直以为陛下最知臣的心思。臣和林轩住在一起多年,宁安和宁平两个也拿林轩当爹一样对待,难道陛下还不明白臣的心思么?臣嘴上不说,心里早已认可了他,否则如何肯让他在府里一住就是这么多年?”

她顿了顿,接着道:“从前未提成婚之事,一来是我私心里觉得对不起亡夫。他待我那么好,要不是他,只怕当年我早就死在东灵,任人践踏了。他当年是满腔热血为国战死的,我若轻易抛弃他再成婚,岂不令他九泉下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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