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2 / 2)
七月的暄綡海岸线,气温热烈难耐,游客稀少。
为了保护环境,整个暄綡海岸线并没有污染性的油能车辆行驶,这里来来去去的都是城市电轨,还有有钱人付出两倍污染税才能驾驶的小号磐能车,在海岸线穿行。
黄翰鸿驾驶着自己的小号磐能摩托,拉着连燕子大爷一阵风般的行驶在海岸线上。
这一路,这家伙已经成了个好奇宝宝,问题一串一串的。
比如,老秃鹫真正的身份,他在冒险家工会到底算作几级?
连燕子耐心的与他解释。
其实,那位老师属于国际猎头公司的捕手,猎头公司给他佣金,他给冒险家工会介绍人才。
黄翰鸿听了十分失望。
要知道,他已经做好了给那位老师,锤肩揉背效犬马之劳的准备了。
闹了半天,只是个捕手!
他们两人正说的热闹,在路过一处靠近海岸线的十字路口。
街面上,本是通行的绿色信号灯,忽然变成了红色的停止灯,然后,不知道从何地何处,鸣起了巨大的警报声。
那种警报,不是火警,不属于战争空袭警报。
四长四短,刺耳难听。
这是魔魇现象警报。
黄翰鸿刹车不及,猛的穿过白色号线,他一脚踩上刹车板,迅速调整车头,又向来时的路冲了过去。
还是来时的那条路。
然而,犹如有一层看不到透明物体阻碍了一切归路,他们过不去了。
黄翰鸿牙齿有些打颤,他结结巴巴的对连燕子说:“魔魔……魔魇……”
在盖尔大陆,无论那个国家,那个地方,每年都或多或少会出现这种现象。
国际上,管这种现象成为魔魇现象。
魔魇,传说中的恶鬼,它邪恶,你却看不到它,它只出现在人类的梦境当中,折磨你的灵魂。
在盖尔,不知道从何年何月开始,总有一些体型不一的某种生物,不知道它们的来处,也不知道它们何时消失。
它们的出现是毫无预兆的,不知道从哪儿它们忽然蹿出来,横冲直撞的就开始破坏。
用任何仪器也探寻不到它们的形态,它们是透明的,你对它毫无办法,甚至不知道它们到底属于哪一类物种。
现代任何武器对它们来说都造不成伤害,它是无形透明的,却又充满了巨大的破坏力。
再坚硬的钢筋水泥的建筑物,面对魔魇,也都如豆腐渣一般的无力,它轻易就能破坏一大片。
它们也不多呆,有时候忽出现了,会到处溜达上几天之后,又会默默消失,来去都毫无预兆。
现代社会,随着科技发达,人类想了许多办法对待魔魇现象,各国政府也设立了专门的魔魇现象处理专门机构。
可惜的是,研究来,研究去,对待魔魇,至多就一个办法。
建立领域天网,将魔魇出现的地方控制起来,等到魔魇消失之后,一切恢复原装。
尽人事听天命一般的办法。
残忍又无奈。
至于魔魇出现之后,对当地的人员财产损害,就只有各安天命了。如今,各国都有魔魇保险这一项险种,保险金还是不少的。
当然,有关魔魇保险金的问题,此刻不出现在黄翰鸿的大脑当中。
这是有多么幸运啊,有的人活上一辈子,都未必能见到魔魇。
甚至,暄綡海岸线这个地方,从古代到现在,都未曾听说过,这里有过魔魇现象。
怎么就被他们遇到了呢?
摸着看不见的透明领域罩子,黄翰鸿一脸绝望。
出不去了,他浑身颤抖,牙齿开始上下磕打的四处观望起来。
最后他努力坚强,拉着连燕子就跑,一边跑一边说:“走!走……我们去找一个安全堡,这附近好几家酒店呢,应该有安全堡的,应该有吧?”
他话音未落,前方几十米的地方,出现了巨大的撞击声。
向着声音看去。
一辆有轨电车,夹杂着乘客凄厉的惨叫在天空翻滚。
地面在震动,有巨大的东西在前方沉闷的穿行。
一步,一步!
犹如踩在人的心上,能把心脏都震碎了的触感。
黄翰鸿能感觉到它在行走,然而,他什么都看不到。
天还是一望无垠的蓝天,海鸥依旧在远处的沙滩觅食,海浪在拍打岩岸,哗啦啦的声音一如往昔。
又是一声巨响,他们看到靠着海岸的一排露天的茅顶酒吧在挨个的变成扁扁的物体。
那家伙的脚得有几辆重型卡车那么大吧?
一步就踩烂一栋房子。
有人尖叫着赤身从屋子里冲出来,奔向大海。
却被领域天网拦截在了海岸线。
那人靠着领域罩子呆坐,满面是泪,却不敢发声,索索发抖。
看上去就十分绝望。
连燕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天空,他如今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朦朦胧胧的,两大托白色物体。
他自出生就知道这世界上有魔魇,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能看到魔魇外形。
具体点来说,面前的魔魇有两只,小的那一只傻愣愣的直立,左顾右盼,像是在找寻什么。
另外那一只大的魔魇,竟是一个犹如巨牛一般的玩意儿,它有牛的弯角,连燕子还能听到牛哞哞……哞哞的声音。
它不像动物那般四蹄行走,它是直立着的,犹如人类一般的行走着。
再仔细看去,在魔魇的手里,竟然还拿着一对锤子一样的大武器。
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再仔细看去,那……玩意儿身上,似乎还套着盔甲一般的东西,在它的肩膀处,连燕子能观察到类似铠甲的三层垫肩。
这是……魔魇?还是怪物?
在他的观察当中,魔魇似乎也是慌张的。
它在不断的碰撞!
好像要找到来路一般。
它似乎也看不到这边的世界,就只能左顾右盼的一栋乱闯,常常又被周围的障碍袭击,莫名的它摔倒,又愤怒的站起来,大锤子左右一扫,顿时,又是一排海边小酒吧上了天,入了地。
有人从天空的小屋子掉了出来。
就像幼童举着玩具屋子晃悠,那些玩具人从盒子里无依无靠的惨叫跌落。
有人死了,有人在挣扎。
黄翰鸿拉住呆立的连燕子,声嘶力竭的喊着:“走啊!走啊!赶紧走啊……”
连燕子愣了一下,被他拉着向着那只小个子的梦魇就冲了过去。
那只虽然不动,可也不是不存在的啊!
连燕子猛的停下脚步,拉住黄翰鸿说:“不是那边!”
黄翰鸿扭脸惊慌的看着他:“啊?啊?哪边?什么那边?走啊!走啊!!!”
他声嘶力竭的喊着。
又是一声巨响,一座三层高的海边别墅,被梦魇一锤子砸了了稀巴烂。
这栋海边别墅,黄翰鸿他们认识。
因为,这里是靠篮海豚最近的最最奢华的一栋豪宅。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住在这里的主人,因为,这里的主人有属于自己的码头,还有停机坪。
他不是乘着私人飞艇从天上来,就是从海面架着奢华的磐能游轮来。
每年深秋,这里随着主人的到来,便会热闹起来,常常整夜,整夜的举办奢华酒会。
那来来去去进出的豪车,还有站在阳台上妖娆舞蹈的大美妞,那些富贵人杯觥交错,气度不凡交际生活,有无数的学子远观,羡慕,并幻想进入这里的。
现在,这栋奢华的玩意儿,就像一件小玩具一般的被毁灭着。
魔魇一锤,一锤愤怒的击打着,似乎要用尽全部的力量,将面前这栋绊腿儿的玩意儿破坏个彻底。
就在此刻,一辆磐能车猛的从那边地下车库冲出来,它全速前进,冲开坚硬的铁闸门,向着这边猛的穿行了一段路之后,又被屋顶飞出一段巨大的水泥檐石重重的砸到了车顶。
它一下就停住了。
汽车前盖翻起,开始冒起白烟……有人的脑袋撞开了车窗,满头是血的斜躺了出来。
“走啊!!!!”
黄翰鸿都要哭了……
连燕子抓住他的手有力又结实,他动不了,已经开始哭了。
“跟我来。”
连燕子拉住他向着右边的一块空地跑去。
这两人跑了几步,就听到身后那辆车里,有人喊着:“救我……”
他们犹豫的停下脚步,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又翻身冲向那辆磐能车。
等到他们跑到车子面前,连燕子下意识的回头看去,那只小的梦魇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黄翰鸿掉着眼泪低头看车内。
这车里有两个人,一个已经用脑袋撞玻璃,死的不能再死。
还有一个被飞天巨石压在后面一动都不能动。
他们只能看到一条变了形的,露着白骨头,流着血的小腿。
怎么办!
震动不断的传来。
连燕子看看左右,一咬牙,他冲上车顶,双手猛的向着那块巨石一推。
虽然他没有多少力量,然而,推这个玩意儿,力气还是足够的。
随着那块巨石落地一声响。
大只梦魇已经被惊动了。
黄翰鸿掰开车门,抱着车内这人的上半身拉了几下,哭泣的喊着:“出不来怎么办?怎么办!!”
连燕子心脏也在彭彭剧烈跳动,他从车顶蹦下来,落地之后,又将身体探入车内,双臂猛的一撑,就这样,防弹的车顶又被他硬生生撑出几寸的空隙,他回头喊了一声:“拖出去!!”
随着车内伤者一声惨叫,黄鸿斌总算将他完整的脱拽了出来。
连燕子从车里利落的窜出,弯腰扛起这人就跑。
也就是刹那的功夫,他们还没跑了十几米,那只小的梦魇已经一脚踩到到了磐能车上。
大概感觉足底膈脚,它还弯腰扒拉了几下。
那块已经扁扁的车子,就像个破铁片一般的飞向领域罩子,将罩子撞击出一片波浪,又反弹了回来。
连燕子十分辛苦,肩膀上扛着一个,手里拉着一个。
黄翰鸿一边跑,一边失禁,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躯体。
最后,他们总算停在一个狭角。
连燕子剧烈的穿着粗气,他将肩膀上的人往地上一丢,这人惨烈的喊了一声。
连燕子一伸手,将黄翰鸿的胳膊放进这家伙的嘴巴里,嘱咐他到:“猪头,千万别出声,听见没……”
黄翰鸿被咬的满脸是泪,只能无声的点头。
就这样,连燕子又捡起地面的一个小石头,简单的画了一个祭台的形状。
他盘腿坐在祭台前面,双手叠放,打了几个手势,嘴里默默念了起来。
“横多风雨路,西风号九泉,吾母庇四方,灵子遮目,云子闭耳,无嗅无味,皆为虚无……封!”
巫并非无依无靠的。
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逃生手段。
小个子的梦魇慢慢的在地上徘徊,它从连燕子他们面前不足两米的地方路过。
地面震动之后,它又远远的去了……
连燕子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回头看向已经目瞪口呆的两个人,问到:“吓死我了,猪头,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
老三巷的散伙席终于开成了,江鸽子孤独的坐在上席,他看着面前的三个卤熟的,大猪头,大牛头,大羊头一顿皱眉。
就给他吃这个?
他左右看看,别的桌子,四碟八碗,菜肴丰盛。
为什么只给他三个头。
他在这里郁闷。
可是,半条街的人,却堵在街口小卖店的门口看电视新闻。
“……本台最新消息,据前方新闻部报道,自建国以来,暄綡海岸线第一次出现梦魇现象……”
江鸽子拿起筷子,挑了一颗羊眼左右看了一会,他有些厌恶,就随手递给了身边举着大鲤鱼来回转悠的小柱子。
小柱子举着大鲤鱼,穿行在街边的桌子里,渐渐走远。
黄一开从小柱子身上穿过,又一屁股坐到江鸽子身边叹息。
“要不说,祖宗选的地方好呢,你说咱们这常辉郡,富裕倒是不富裕,咱有洪灾,有旱涝,可……这个魔魇,就从来没有过……您说,杆子爷,一会咱是不是得给祖宗上一注高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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