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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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伦站在镜子前,不习惯地拉扯身上的衬衣,他已经很久没穿过正装了。离家出走后,沃伦沉溺于寻衅斗殴,白净的手逐渐变得粗糙,养尊处优的少爷变成一个满口粗话、好勇斗狠的混混。

沃伦出生于一个老牌勋贵家庭,全名沃伦·肯尼斯·华盛顿三世,父亲是国会议员。幼时,为了避免父亲发现自己的变种人天赋,沃伦不惜剪掉双翅。暴露后,沃伦孤独地居住在华盛顿庄园,告别社会,等待父亲研制出“医治”变种人的解药。不知幸运还是不幸,解药最终面世,沃伦却拒绝了父亲渴盼的眼神。

身为变种人不是他的错,他不该为此感到耻辱。变种人也是人类一员,应该像其他人一样活在阳光下,沃伦受够了每日跪在十字架前忏悔,决定勇敢接受变种人的身份。他受够躲躲藏藏了。

变种人社会比想象中更黑暗,因为容貌怪异,变种人大多家庭破碎、失业、流落街头,犯罪频发,沃伦很快深陷泥沼,变成个偷窃抢劫打帮战的五好少年犯。爱沙尼亚黑帮虐待变种人,沃伦就揍爱沙尼亚黑帮,后者被灰面鹫俱乐部赶走,沃伦就加入俱乐部。这地方“人才济济”,哥谭友好淳朴的民风也随老板一起拓展到纽约。哈维·登特叫学生相亲相爱,但从纽约各个黑暗角落搜刮来的渣滓们信奉弱肉强食,斗殴每天都在发生。

沃伦的战斗力在一群天赋异禀的小天才里并不出众,理所当然成了霸凌对象,他奋勇抗争,但双拳难敌四手,被打得鼻血长流。因为血液能治愈变种人,校霸们嘲讽地喊他“天使”,每个人都偷他的血,沃伦不堪其扰,怒火几乎涨破胸膛。他像只野兽般拼命与人打架,冲进角斗场发泄怨恨,沃伦爱死角斗场了,这里1V1,没人能下黑手。

黑暗能掏空一个人的温柔化为刻骨仇恨,沃伦被校霸当成试探的诱饵丢到新来的大佬前,战战兢兢,愤怒得发抖,恨不得将校霸碎尸万段。但沃伦明白,在自己的实力打上角斗场五十强前,一切都是幻想,他必须继续忍受欺压,擦地板、吐唾沫、洗袜子、每日教训,任何想想就要发疯却无力反抗的事情。他阴郁地悬浮在天台外,看校霸骂骂咧咧地离开,内心想把这个世界撕成两半,然后……他看见了企鹅人的车队。

……沃伦没料到自己能成功。哈维·登特是个冷酷的刽子手,而沃伦依仗的,只有偏激和一颗被冲昏的脑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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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阿尔忒小姐。”

深蓝色天鹅绒窗帘宛如淑□□雅的裙摆。蕾纱轻飘,仿佛纯洁的羽毛,阳光投下浅淡繁复的花纹影子。两杯红茶正散发袅袅轻烟,骨瓷茶具白得像雪,香气馥郁,弥漫整个幽静的房间。

沃伦局促地整理袖扣,努力模仿曾经华盛顿庄园家庭教师的腔调:“很高兴见到你,受哈维·登特所托,由我负责你下一阶段的学习课程。开始之前,我们需要一个自我介绍,我叫沃伦·华盛顿,来自纽约,加入灰面鹫俱乐部前主修政治学,辅修金融,通晓德语、法语、西班牙语、拉丁文四种语言,对天文学、数论、中欧历史也有涉猎。我会尽全力解答你的疑问,希望我们相处愉快……小姐,你呢?”

“我叫阿尔忒,来自斯巴达,主修砍人。”阿尔忒坐在对面,眼睛低垂,阳光打亮她长而卷翘的睫毛,像个洋娃娃。

“……”还算配合,沃伦试图拉近关系,“拉科尼亚,那是个美丽的地方。我曾拜访过梯林斯遗址,那儿的海风都带着文明的气息,仿佛两千多年前伯罗奔尼撒战争的舰船还在海面上徘徊。你出生在希腊么,阿尔忒?”

“梯林斯,”阿尔忒质疑,“那儿是座城市。”

“的确,梯林斯在迈锡尼文明时代极富盛名,一度被认为是荷马虚构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就是从这里出发完成他的十二项伟绩,你对神话感兴趣吗,阿尔忒?”

“赫拉克勒斯死了,我捡到了他的尸体。”

咦?沃伦一愣。阿尔忒微微蹙眉,似乎正疑惑什么,不像开玩笑。一个少言寡语的大佬不会跟刚认识两小时的弱者开玩笑,沃伦有自知之明,可……赫拉克勒斯的尸体?

沃伦似乎明白哈维·登特为什么命令他调查阿尔忒底细,双面人的洞察力总是很敏锐。“我听见你想去斯巴达。为什么?”

“我要回家。”

“希腊共和国的拉科尼亚,你指的是这个地方吧?”

“你指拉斯第蒙?它是光荣斯巴达的领土。”

“不,”沃伦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指拉科尼亚州。公元前700年左右它属于斯巴达城邦,中世纪被拜占庭帝国征服,一度作为巴列奥略末代王朝的落脚处。”

“……”阿尔忒歪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清透的浅灰色眸子闪着光,吓得沃伦冷汗直冒:“不不,冷静,也许哪里搞错了。你知道现在是公元二十一世纪,而斯巴达兴盛于公元前700年,对吧?”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阿尔忒不记得时间,她肩负使命从斯巴达离开时,也是这么个晴朗的午后。遍地尸体——王庭刚经历一场刺杀,马其顿人的军队还徘徊在城外不肯撤去,卑鄙的雅典人又想剥夺他们唯一的希望。陛下丧失了五名侍卫,都是斯巴达残存不多的精锐战士,他很疲惫,撑着额头坐在王座上,右手流出的鲜血盛满金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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