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个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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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不足60%, 36小时后可刷新阅读。她心安理得住进了单人间,一个人乐得清闲。

草草吃了顿饭,从食堂回来, 宋诗意心不在焉地往脚上喷云南白药。下午训练时, 被那小子给激了下,一个没忍住就提速了,当时脚下一疼, 她就知道要坏事。

幸好只是刹那冲动, 很快止住。

喷雾停留在脚踝,凉飕飕的一片, 她赤脚坐在床沿, 还想着先前在食堂看见的那一幕。

呵,光看脸可真没看出来,那小子模样斯斯文文,还挺能打啊。

正想着, 郝佳在外面敲门:“师姐,你在吗?”

她趿着拖鞋去开门,露出个脑袋:“我在。怎么了?”

郝佳指指走廊尽头的窗户:“楼下有人找。”

“谁啊?”

郝佳咧嘴笑:“打架小能手。”

“……程亦川?”宋诗意一顿,“他让你来告诉我的?”

“我刚从外面回来, 碰见他在女生宿舍楼下瞎转悠, 说是没你电话, 也不认识女队这边的人, 只能在那干等着。呵, 你是没瞧见他那样子,被揍得可真惨。”郝佳一脸惋惜,很是心痛,“也不知道卢金元对着那么张脸,怎么下得去手。”

“……”

怎么下得去手这件事,说起来好像和她有点关系。

宋诗意咳嗽两声,随手拎了件棉衣披上,“我下去看看。”

宿舍底下铺了层积雪,松松软软。深蓝色的夜幕缀着星星点点的白。

她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只穿了双毛茸茸的拖鞋,可这会儿回去也迟了,索性就这么出了宿舍大门。

下雪的夜里,外面几乎不见人影,大门外却孤零零立着个人。

大概是站太久,那家伙不时往宿舍大门里看一眼,冷得又是搓手、又是跺脚。某一个瞬间,当他又朝门里看来,冷不丁对上宋诗意的目光,一直紧皱的眉头便倏地一松。

只可惜下一秒,又猛地皱起,并且皱得更厉害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宋诗意猜到他一出医务室,就跑来找她了,不然也不会还穿着这身大红色滑雪服。

她走近了些,还在琢磨要怎么跟他解释,结果看见他那惨不忍睹的脸,一个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了声。

“你还笑得出来?”程亦川简直震惊了。

他的鼻子红肿不堪,嘴唇破了俩洞,离开医务室前,护士为了替他消毒,还给他抹上了几百年没见过的红药水。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丧心病狂、一抹就毁容的玩意儿?

他拒不涂抹,结果被医生摁在医务室,死活不让走……最后只能丧权辱国地妥协了。

一出医务室,程亦川二话不说朝女队宿舍杀来,心道,一定要让那狠心的女人看一看,看她把他害成什么样了!虽说揍他的不是她,是卢金元,可她不是罪魁祸首也是帮凶。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女人看见他的第一秒,居然一点歉意也没有,还这么肆无忌惮地嘲笑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宋诗意就站在他面前,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带着笑意反问:“我为什么笑不出来?当众打架的又不是我,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不是我,丢脸的也不是我。我当然笑得出来了。”

嗬,听听这话。

这要多没良心、多铁石心肠的人才说得出口?

连日以来,对她的态度在同情与惋惜之间反反复复,此刻尽数被恼怒取代。

程亦川冷笑一声:“是,丢脸的当然不是你了。师姐那么清高的人,怎么能和聚众斗殴扯上关系呢?”

“我——”宋诗意才刚刚张口,就被正在气头上的人打断。

“我知道,你怕被教练当成共犯,所以一见他们来了,立马就撒开了卢金元的手。也不看看多少人拉着我,就你一人拉着他。反正你只管撒手就对了,随他怎么动手,我是死是活也不关你的事,是吧?”

他一股脑说了一堆气话,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

宋诗意顿了顿,也没动怒,只定定地看着他:“说完了吗?”

“没有。还没说完。”大概是连日以来受了不少挫折,气狠了,他气恼地握紧了拳头,“人人都说国家队了不起,个个都想进来。可我进来一看,哈,其实不过如此。”

宋诗意不说话,静静地听他发泄。

程亦川咬紧牙关,恨恨地说:“讲资历,排辈分。拉帮结派,排挤新人。眼红比自己强的人,毫无包容之心。不光队员这样,就连教练也良莠不齐,凭自己的喜好对待运动员,高兴就顺两下毛,不高兴就摆出一副臭脸来——”

他一股脑把憋在心里的事都吐了出来,气狠了,干脆不说了,一脚揣在林荫道旁的老树上。

这动不动就踢树的毛病,看来是改不掉了。

光秃秃的树干上没有树叶,倒是有一层厚厚的雪。

他这一踹,树干猛地一晃,积雪簌簌而下,扑了他一头一脸,还有不少落进衣领里,冷得他一个激灵,浑身都僵了。

宋诗意简直想哈哈大笑,这小子戏怎么这么多?

简直是个谐星。

可她到底不像他所说那么没良心,知道程亦川此刻心情糟糕,若是火上浇油,只怕会气出毛病来。

她忍住笑意,伸手去拉他。

“你别碰我。”程亦川一蹦三尺高,不让她拉。

“你给我过来。”她板起脸凶他,一把拉住他的衣领,“低头!”

“我不!”少年伸长了脖子,以示硬气。

宋诗意才不管他硬不硬气,踮起脚来,一巴掌摁在他脑门儿上:“叫你低头。”

硬生生把他给摁了下来。

程亦川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还敢动手?这是多猖狂,多笃定他不会打女人?!

他正怒火攻心,宋诗意却站上了路边的台阶,嘱咐一声:“别动。”然后伸手兜住了他的衣领,向外翻折,轻轻一抖。

积雪陆续被抖落在地。

她松开了手,踏下台阶,问:“该控诉的都控诉完了吗?”

那样冷静,那样不动声色。

该说的都说了,气也都发泄出来了,理智一回笼,程亦川就懊恼起来。他那么恼羞成怒,她却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衬得他跟个跳梁小丑似的。

他在原地挣扎片刻,手握紧了又松开。

教练那边痛骂了他和卢金元一顿,还让他们一人交一篇五千字检讨,他没法反抗,只能服从。对于卢金元哪怕再恨,恨得牙痒痒,也没办法再动一根毫毛,除非不想在队里继续待下去。

在气头上时,他什么都没想,一心找宋诗意算账。

可如今呢,真到了这里,他拿什么跟她算账?除了一逞口头威风,难道还能打她一顿?

更何况他连说都说不过她,从日本到哈尔滨,他就没有一次占了上风。

夜风扑面,还带着一星半点的雪,吹得人刺骨凉。

他忽然就心灰意冷了,干脆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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