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父母命难违 媒妁言无拒(1 / 2)
景蝶看到景璃被刘海遮住的双眼闪过寒光,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些深意:“我还以为你真会一直被欺压下去,那我就看错了你。”
景璃目光一顿,垂下脸道:“这些日子都是五姐姐照拂我,如果六姐姐真有这样的心思,那我该怎么办?你会帮我吗?”
景蝶看向美人觚里插着刚摘来的红梅,摇了摇头:“你是知道我的性子,你和六妹妹的恩怨,我帮不上忙。不过我想劝你,不要与她为敌。你可看得出来,因着你我走近,十妹妹近来对你多有刁难,她有大姐姐、四姐姐、八妹妹帮她,而你,什么都没有。”
景璃听了,脸上顿时露出惨然的笑容。过去她常被景汐欺负,在景汐面前,连头不敢抬,但从来没人帮过她,就算景沫公正严明,可到底是她的亲妹妹,她又岂会真的为她做主。
景蝶看不过去,偶尔会站出来维护,两人才走得近,可景汐却把她们二人视为仇人般,还被其他姊妹孤立。
景蝶在府里素来孤傲,与大家都是淡淡的,但也没人敢招惹她。也是因有她照拂,她才勉强好过了些。
现在又来了景秀,姨娘一听说她回府,夜里连连梦魇,现在还得了病害。她多么想帮姨娘报仇。可是,她不知该怎么办?
反而景蝶劝她不要与景秀为敌,要拉拢她……
她该怎么做?
送走景璃后,景蝶端起面前的粉彩花蝶纹茶盅,那杯面上栩栩如生画着两只蝴蝶戏花的图纹,她微笑道:“父亲知道我名字里含蝶,造的新瓷器全是蝴蝶的花纹。”慢慢喝了口茶,胃里有些暖意。
朱砂收拾桌上的棋盘,也笑道:“老爷最疼五小姐你了。”想起刚才两位小姐聊的话,她忍不住问道:“六小姐真是那样的人吗?我听六小姐院子里的下人说,六小姐心地善良,待人又随和,没有一点脾气,怎么都不像那样有心机?”
景蝶看着她,道:“凡事不要只看表面。”放下杯子,又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觉得大姐姐是个怎么样的人?”
朱砂笑道:“大小姐的贤能是滁州大户人家小姐的表率,因为有大小姐,咱们府里的门楣都高了一截。看二小姐嫁得多好,以前小姐你也和二小姐处得来,可是七小姐未免太懦弱了,你最不喜和这样的人来往,怎么会三番五次帮她?”
景蝶淡然处之地道:“都说了叫你不要只看表面,大姐姐是很贤能,可贤能得太过了。你是知道的,那桩婚事是二姐姐抢了大姐姐,害得她被笑话,大姐姐反倒一句怨言都没有,真有这么大度吗?还有七妹妹,虽然她是不太争气,不过也并非真是个懦弱的人,你看她想起六妹妹的眼神。”
朱砂颔首点头,五小姐看人一向准,老爷都常夸她心思玲珑。
这个时候,萧姨娘走进屋子,说道:“我总是说,咱们家的小姐都是知书达理,聪明过人,景蝶你呢,才情不凡,偏偏不是从嫡母肚子里蹦出来的!”
景蝶听这语气,知有不善,忙站起身,搀扶起萧姨娘道:“姨娘,您怎么了,谁惹您生气呢?”
萧姨娘一张容长的脸儿,漆黑的长发高高盘成云髻,穿了件暗紫彩织如意团花锦开氅,腰间绑缚深红博带,显得端庄雅致。
她慢条斯理地坐下来道:“刚刚你说到景沫的婚事,这种事也是你个女儿家浑说的。”
景蝶看萧姨娘一脸郁色,显然有事触动,笑着缓和道:“说的玩笑罢了。再说我都十五了,这些事知道点也不是坏事。”
“你也知道你十五了。”萧姨娘嗔了她一眼。
景蝶便知道又是为她的婚事在着急,她淡淡笑道:“长幼有序,四姐姐还未出阁,您担心我有些早了吧?”
萧姨娘冷冷地笑道:“咱们府是按规矩来的吗?”
“就是因为有前车之鉴,才要按规矩来,有了第一次,要再有第二次,被落了口实,父亲、母亲脸面哪搁。”
萧姨娘哼了一声:“总是坏了规矩,我也懒得去顾及这些个礼节。你的亲事一日没定,我总不放心。”
景蝶道:“姨娘就这么巴不得我嫁出去,我还想在您身边多伺奉几年。”
萧姨娘也不舍得:“儿大不由娘,你又不是嫡女,看得上眼的人家总是不多,倘或再挑几家,就给耽搁了。娘因为是庶出,虽嫁给老爷,也只是个姨娘,就算得老爷敬重怜惜,在这个家里有太太压一层,什么事都做不了主。就连你的婚事,要不是太太这些日子忙着,我三番两次去求老爷,才求来你的婚事我来张罗。不然太太做主,万一随意给你配了人,你可哭都来不及了……”
景蝶漫不经心地听着,不时附和地点点头。萧姨娘却知她又是心不在焉地敷衍,不由得气道:“等过些日子雪停了,你就跟我去慈怀庵上香。”
景蝶愁苦着脸:“上个月不是去过了。”
去庵堂上香,总是会约着些往来太太去,明着上香,其实是相亲的两家长辈互相看看晚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