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回 逆转之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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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透亮,傅府宗祠经几个时辰整顿,里头烧焦的残物已被清理干净,这场虽火起的迅猛汹涌,但房屋承尘还未坍塌,只要重新休憩一番,未可不好。

只是下人们在宗祠里左右巡视探查几番,都未发现六小姐尸骨,连蛛丝马迹都没见得,由不得不起疑,六小姐踪迹?

傅正礼一宿未睡,心力交瘁,当听到下人们说来这个消息时,沉痛的脸上渐渐有了缓和。

正欲进宗祠亲自检查时,族亲们听闻昨晚走水的消息,纷至沓来,连同二老爷和二太太也全来了。

诸多表情不善者,为首三叔公甫一进宗祠,看到眼前被烧成这样的宗祠,好大一通火气,直言不忿道:“景秀这丫头天大的胆子,敢纵火烧宗祠还潜逃。正礼,这次你可绝不能再姑息!”

傅正礼听他们一来就说这种话,脸色肃穆道:“起因还没查探清楚,三叔公就断定秀儿潜逃,未免有欠公允。”

三叔公吹胡子瞪眼,知道他惯会包庇景秀,因指着一旁的下人问:“里面有发现六小姐残骨?”

下人照实说未发现。

三叔公板着脸孔道:“那景秀丫头一看就是个鬼机灵,宗祠无端端起火,她人又凭空不见,不是畏罪潜逃是什么?”

傅正礼目光一沉。

其他人抢着话道:“赶紧去把那丫头找到,休要让她跑了,弑毒嫡母,纵火宗祠,畏罪潜逃,这几样罪,哪样她都逃不脱干系。傅家有这样的女儿,简直有辱门风……”

傅正礼越听脸色越沉。

赵总管知道老爷还不相信六小姐真会做出这些事,看老爷脸色不虞,他在旁忙开腔道:“几位叔公稍安勿躁,我们老爷不是善恶不分,只是整件事无凭无据,不好下定论。六小姐是生是死,谁也不清楚,现在去哪好找呢?”

“不用找了,我就在这里。”

赵总管话音刚落下,一道微弱的娇声陡然响起。

众人寻视线望去,看着景秀脸色雪白的站在门前,扶着门槛脚步虚缓的走进来。

族人中有的道:“快把她绑起来!”

景秀抬起眼,眼底闪过一丝冷峭:“叔公们不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又打算绑着我屈打成招?”

听得人诧异又意味深长,意思是昨日那样仗打,就是对她屈打成招?

三叔公兜着景秀脸面道:“好个嘴利的,你昨日亲口承认的事,一晚上就改了口,当咱们这些老头子好糊弄,任你个女娃颠倒黑白?”

“景秀不敢。”景秀敛色低头,不觉齿粲起来,双波一转:“我也是为救母亲。”

听得她满嘴胡言,气的让人脸色直发绿。

傅正礼看景秀面色虽不佳,但眼中浮闪灵动,他不紧不慢地问:“昨晚发生何事?宗祠怎么起火了?”

景秀对着傅正礼微微一笑,笑容温婉柔和:“父亲去请大姐姐和大哥前来,我才好说清楚。”

傅正礼一楞,跟他们兄妹有关?

“正礼,休听这丫头混淆视听,有意在此拖延,还不知又在耍什么诡计?斗胆对韶华下毒,依我看,这丫头伎俩太多,先绑起来再说!”

景秀转脸望着三叔公,尊敬地道:“三叔公,您是长辈,您的话,景秀不敢不听,您要绑我,我也万万不敢阻挠您。可您口口声声全为我母亲病情着想,我和三叔公一样,也希望母亲的病能好。既然都是为我母亲,三叔公却不让我将所有事情道清楚,这样是对母亲好吗?只怕,再拖下去,母亲便支撑不住了……”

三叔公听她口齿伶俐,吃了一瘪,脸色变得难看。

一旁的二太太赶紧插话道:“三叔公,您就听听景秀有什么话要说?这孩子一回府,哪个不是夸她听话懂事,连大嫂也常把这话挂在嘴边,跟我们妯娌间唠叨。我倒现在还不信她会做出那种歹毒的事。”

“妇人之仁。”三叔公啐道:“事实摆在眼前,昨日还承认的话,今日就改口,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仁义之见,越得纵容她,才敢做出这等事。临死还想狡辩一番,你们都被这丫头牙尖嘴利蒙蔽了。”

景秀失笑道:“三叔公说话好不公平,我何时牙尖嘴利了?当着您的面,我都是好言好语的尊敬着您,绝不敢说一句高声在您面前放肆。可您却不分青红皂白,两句话不说,便要让下人绑我。虽说我是在外长大的小姐,可好歹是父亲的骨肉,傅氏入过族谱的小姐,当着这些下人面,您身为尊者长辈,教训我几句是理所应当,但在事情尚未清楚前,就扬言绑我,景秀斗胆问一句,这就是傅家的规矩吗?我在乡里长大,但凡乡里间闹的人口不合,乡长也不会说绑就绑,反而极力调解查证,待水落石出,才会去抓人,难不成傅家的规矩和乡里的规矩是颠倒的?”

景秀一改昨日的一言不发,此刻说话字字珠玑,连珠炮弹,但她语气态度又谦逊恭和,没有丝毫不敬之处,到教人说不出一句不是来。

最后还拿乡里的规矩和傅家的规矩对比,像是打了脸似得。

三叔公虽气,被个晚辈当面指摘不是,教他老脸都丢尽了。但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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