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秦皇失手打伤天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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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傻,石闵就那么重要吗?你明明说过不会和他在一起,也不会去赵国,你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约定?”赢少苍额头、颧骨上的火云纹全都因心痛和焦虑而飞扬起来,一双修长邪魅的眼睛已经失去把控一切的淡定。阿拉耶识还是说不出话,仿佛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只能眼睁睁看着秦皇,一小口鲜血又涌出来。

“来人哪!”赢少苍冲屋外大声呼喊,“快传太医——”守在屋外的史广汉立刻推门进来,瞧见屋中两人的情形也惊得呆住了。“作死的奴才,还不快把太医都找来!”赢少苍抬脚踹向史广汉,史广汉立刻连滚带爬跑去找人。慕容恪等人聚在院中不知究竟何事,见史广汉出来想问个究竟,却见史广汉一面摇头叹气一面往外跑,一颗心顿时下沉到底,只得搓着双手在院中徘徊等信儿。

原来给石闵解毒的太医战战兢兢地进得屋子,“启禀陛下,先、先看公主还是这个受箭伤的?”

“废话,自然是给公主看病!”赢少苍把阿拉耶识抱到美人靠上,铁青着脸对御医呵斥。“公主被朕的掌力误伤,说不出话来。”

太医忙诊脉,然后用金针刺檀中、气海和肺俞穴,阿拉耶识喉咙咯咯作响,喷出一大口血。“怎么样,好点了吗?”赢少苍紧握着她的手,万分悔恨:“都怪朕下手太重来不及收回……朕跟你赔不是了……”正在行针的太医听到皇帝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由暗自咋舌,想宫中传言果然不虚。

阿拉耶识气若游丝,费力地朝石闵看去,“别管我,先救石闵……”赢少苍表情一滞,本待发作却见阿拉耶识半睁的眸子流露出哀求的意味,顿时把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去,勉强吩咐太医给石闵治伤。那太医夹在国师和秦皇之间早已万般尴尬,此刻如得赦令,立刻指挥仆役们把石闵抬到隔壁救治。

“你且忍一忍,朕已经派人去宣太医了。”赢少苍捉住阿拉耶识一双柔荑,指尖传来柔若无骨的滑腻温软,似乎在自己的掌中随时要化去一般,那将要逝去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惶恐,诚如她随时可消失的生命那样捉摸不透。他于是把她纤弱的身体紧紧揽入怀中,轻轻抚摸她失去血色的脸庞。少顷,赢少苍艰难地开口问阿拉耶识,她和石闵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不杀他了吗?”阿拉耶识没有急于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的态度。

赢少苍黯然摇头道:“杀了赵**神,便要搭进秦国国师,说不定还要和全天下人树敌,朕岂能做赔本的买卖。”他的视线停留在阿拉耶识依旧苍白如雪的脸庞上,心中涌起阵阵后怕:幸亏刚才他只用了五成力道,幸亏他收手及时,否则那一掌定会把阿拉耶识的肺腑震碎。这个后果简直不敢想。以前他不曾拿出乌蟾根辗转去救阿拉耶识的命,当看到阿拉耶识真身躺在高高柴火上等待火葬时,那滋味比杀了他还难受。“你既然豁出性命要救石闵,朕只好网开一面。不过,你和石闵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他苦涩地说。

阿拉耶识觉得赢少苍话里有话,她何尝不知石闵只身潜入秦国有多危险,可事已至此唯有硬着头皮撑下去。赢少苍和她之间的气氛因为赢少苍的致命一掌反而缓和下来,阿拉耶识是第二次被神秘的内功打伤,第一次李文吉的拳头击中她的小腹,害得她流血不止差点送命。她的心凉凉的,心想李文吉打坏她的小腹,如今后背又被秦皇打坏了,这具董秋滢的肉身的病根是落下了,只怕活不长久。也好,早死早超生,脱离这荒诞离奇的由基本粒子构成的意识海未尝不是解脱。她默默从赢少苍紧握的双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实在不习惯他喜怒无常的个性,上一刻他还想着杀人,下一刻又换成伪善的笑颜。

她轻轻闭上双眼,暗想:这个皇帝难道非得利用女人才能成事吗?他的殷勤和示好背后压抑着隐忍,可我不是奈丽,也不是雪漫,她们向往的权力和部族荣誉对我而言毫无吸引力,甚至整个多元时空对我来讲并不比一个冗长的噩梦更真实。梦总有醒来的时候,可我的神游怎么才能结束?我本应该时时保持一个看客和过客的心态,可我在此地浸淫日久,竟然被这些虚幻的色相所迷惑,不然,为何看到石闵受伤的那刻我竟如此失态?不不,他只是个孩子而已。

阿拉耶识忽然脱口而出:“他只是个孩子而已。”她睁开眼睛正好迎上赢少苍探究的眼神,她略略转头,不自然地为刚才不自觉说出的话辩解:“我认识石闵时,他才13岁。在我们中国14岁以下的人都是孩子,还是应该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纪,不像你们中土的人那么早熟,十二三岁就结婚生子。你们这里的人寿命只得四五十岁,我们活的岁数是你们的两倍,所以人成熟得很晚,即便现在我快十六岁了也不能结婚。我们中国的女子二十岁过后才能成亲,很多女子三十岁也不嫁人,还有很多人一辈子不结婚呢。我们那里人人不愁吃穿,女人和男人是平等的,她们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不必靠嫁人来活命。”赢少苍听她说起中国的风物人情,觉得十分稀奇,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静等她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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