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万世暴君殡天,邺宫惊变军神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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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阿拉耶识抽出一根未穿线的竹简重重敲在徐统脑门上:“愚痴!狭隘!”

徐统扶着脑袋大窘。

“你以为没有我做祭司,石虎就不当赵武帝了?你以为我出来说句话,让张三李四做皇帝,皇子们就不争啦?野心家就不出来挑事了?”阿拉耶识连珠炮发问,把徐统问得开不了腔。“我真有那样能耐,为何还要躲在你家?我敢说只要我走出这道门,刘氏就能抓我回去,乖乖写下推举她儿子做皇帝的祭天文。”

“你眼光只局限在赵国,要放眼天下。秦、楚、汉、燕都对赵国虎视眈眈,我敢跳出来帮赵国,别国就敢大军来犯。当然,他们不会把我怎样,吃亏倒霉的就是胆敢借天巫之势妄称天命的人!”

徐统被阿拉耶识兜头盖脸痛骂后如梦初醒,瘫软在地上长吁短叹。阿拉耶识督促他鼓起劲来,协助她趁石虎出殡的时候逃出邺城。

刘氏被尊为太后,临朝称制。她自己的家族在石虎平刘氏匈奴时被杀得一干二净,宗族势力全无,京城外也没有远亲坐拥强镇大城做后盾,只有一个十岁的儿皇帝,因此对手握重兵权柄的大臣十分忌惮。李农因讨伐梁犊战败,被石斌替换后提前回到邺城赋闲。恰好,刘太后因为自己家这支匈奴皇族最后败在华夏人李农手中,对其刻骨仇恨。张豺也惧怕李农在其他大臣和皇子中的人望,便与刘太后合谋趁李农赋闲落单之际,欲将其除去。此事被新任太尉张举得知,私下给李农报信。李农大惧,当即逃出邺城,奔往河北广宗。李农与石闵之父石瞻以前同为乞活军首领,后归降石勒得到重用。一旦羯人翻脸,李农只得重操旧业。广宗是乞活军势力最盛的根据地,梁犊带领飞龙卫辗转来到广宗。乞活军因李农和梁犊两员大将到来而人心振奋,两人率领数万兵民在上白地区坚壁据守。上白离邺城约一百三十里地,刘太后与张豺认其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竟然让太尉张举抽调禁卫军去攻打上白,京师城防一下就空虚了。张举本就是给李农通风报信的人,攻打上白出兵不出力,精锐的禁卫军被抽调,等于将邺城门户大开暴露于对手眼皮下。

时值老皇帝驾崩,儿皇帝登基,人心思乱,邺中群盗四起,迭相劫掠。百姓遭难,十室九空,大规模的流亡开始蔓延。就连邺城中因为卫戍京师人马减少,当街抢劫、打砸、奸淫事件一日内发生多起,人人惶恐,家家闭门。负责京畿治安的人大开杀戒,闹事地方只要逢着男子无论有罪无罪,格杀勿论。外面情况已失去控制,就连石虎出殡也搞得很简单,当天邺城全城戒严,不许出入,阿拉耶识只能坐困愁城,一再等待时机。

与此同时,派去关右戍边的彭城王石遵带着三万禁军才行到河内就得到父皇殡天消息,一直驻军在河内未动。这几天,刚刚把梁犊东宫卫士打散的姚戈仲、蒲洪和石闵等人正率大批将士回军,与李城与石遵相遇。石遵是石虎先前杀掉的太子石邃的同母弟,是郑樱桃所出。石遵年长有智,依照继位次序也排于前列。于是,众人齐集石遵大营,进劝说:“殿下长且贤,先帝也有意以殿下为嗣君,但晚年昏惑,为张豺等人所误。今女主临朝,奸臣用事,上白相持未下,京师宿卫空虚,殿下如公布张豺罪名,鼓行而讨之,邺城谁不倒戈开门而迎接殿下您呢?”

石遵早盼着能当皇帝,唯独吃不准石闵态度。姚戈仲、蒲洪各自的人马不会常驻京师,其他皇子对皇位尚在虎视眈眈,能依靠的将领只有石闵;上白乞活军的主力是飞龙卫,攻打上白的禁卫军回防的话也只有石闵镇得住,只有他才能影响大局。石闵与天巫交好,假如其有野心托天巫名号夺位,有事半功倍之效。

石遵找到石闵恳谈,不问别的只问石闵天巫下落。石闵神色惨淡,数月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阿拉耶识,再一次把她推给慈心后,锥心刺痛扰得他失魂落魄无心战事,全靠蒋午和张温指挥。他从叛乱的东宫卫士口中得知,石宣杀石韬的真相后,怒得震碎拴马桩。因感念石宣以命卫护阿拉耶识,他对梁犊作战时全是敷衍,否则以石闵大赵军神之能怎会节节落败。

石遵对这位少年军神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他故作诚挚地邀请石闵相助,许诺道:“此去祭典先皇,你只管放手去做。事成之后,我一定封你为太子。”

石闵不为所动,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石遵干笑一声,出言撩拨:“我若登基,除封你为太子,还拜天巫为国师。我亲自替你把天巫找回来,再押着她和你洞房,如何?”

木头人石闵如同被马蜂蜇痛般惊跳起来,俊面紫胀,只是摇头,羞怯之态毕露。石遵看得有趣,心中更是笃定,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邺宫之事我也听说了,父皇老迈糊涂竟听信石韬谗言动了纳天巫的念头,石宣杀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世人传言得天巫者当为帝君,我既然封你为太子,合当你娶天巫为妻。我大赵有天巫和军神护佑,何愁四海归一?”

石遵亲热地拍拍石闵肩膀,“怎样?别不痛快,咱们喝酒去!天巫指定还在邺城没跑出去,就等你回去救她……”

“别……”石闵明眸含羞,俊颜似喜非喜,被石遵推搡着到了中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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