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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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敌军伤亡数量远不止此,但不管如何,哈军的失败却是很明了的。山迪的死更是这场意外中最大的不幸。他本来可以直接到统帅部任职,甚至能接掌意大利方面军参谋长的职位,但由于何蒙莎身边缺少将才,方将他调来,这一晃都好几年了。逐渐他积功受封为爵士,老婆孩子也都受到了丰厚赏赐,可一切的一切,都掩盖不住他的直接上司,也就是伊斯特的何蒙莎军略欠缺、才资平庸的事实。

哪怕是政治方面,这位夫人也远不如山迪更富远见,更为卓识。

等到瓦氏夫人率领军团紧急增援阿斯蒂增援之时,才发现出了大事,留守部队是前次生俘萨利乌?博尔吉亚而立功的那半支山地师,指挥官是苏塔果上校。他不敢贸然增援战场,而一直在等待主力的到来。

由于苏塔果上校的谨慎,避免了敌军故计重施,妄图以优势兵力对己方增援力量发动再次突袭,并在此后夺回阿斯蒂,再寻机与哈军主力决战的想法。

瓦氏便即合兵一处,率部以搜索队形前往战场,但此时敌军已打扫完战场,渡过河且在平原地带上摆开了战斗队形。瓦氏军团若渡河,则会遭到半道之击,若绕行河道寻找浮桥,却又会耽误时间,有被引入歧途,遭四面合围的风险。

瓦氏住军良久不见敌阵势有丝毫动摇,不禁深深叹息,她迅速做出回撤的决定。众军令行禁止,不消一时半刻,便即不做留恋地离开了,甚至连米兰也不去了,径往更加安全的皮亚琴察方向大步撤退。

等到罗纳?奇斯鼓动反哈联军占领特里诺后,才发现异状,他也不禁感慨这位*女将军知机得太快!若是她再迟疑个几日,联军重兵集团就会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彻底围死她!而等待哈军的,必将是更惨烈的失败!

此时塞拉弗一世并不清楚战事的经过。飞鸽传书不是资深斥侯的汇报,能通盘了解最详细的情报,他只知道因为瓦氏夫人的一位效忠骑士出了问题,导致她派出的先遣军团全覆,在敌众我寡且士气低迷的情况下,不得不主动撤退,留出战略相持空间,并在皮亚琴察与法尔内塞军团、亚洲军外籍军团第111师3个团(其中1个团从科西嘉增援)、威尼斯陆军先遣军团会合。兵力首次超过了2万人。

由于放弃了米兰等多处战略要地,随军撤退下来的后勤部队也只能暂时安排到后方去休整,瓦氏一时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此时塞拉弗亲自议定的意大利-法兰西战役已经启动,查理?波旁率领他的雇佣兵部队,已经登陆萨沃纳,并与热那亚军队激战。

南部战场的增援肯定是没有了;陛下所期待的两路夹击法军,**法兰西南部的计划也可能会破产;布雷斯堡伯爵夫人生死不知,功勋将领山迪爵士阵亡,被长期重金伺候的雇佣兵统帅竟临阵投敌,军队溃败……一桩桩突发事件使得再坚强的女人也不能不信心动摇,上表请罪了。因此,瓦氏军团虽然实力壮大了,却暂时失去了前进的动量,而该军团中能够影响夫人决策的几个高级将领,要么调任,要么死亡,几个扶桑军官根本没有勇气在瓦氏帐前议论战事……这造成了空有一支大军的哈军意大利部队在此后数月中毫无作为,也许唯一做的事,就是派人前往都灵,与联军高层谈判赎回哈军战亡人员尸首的工作。

另一个刚刚冷却下来的战场上,哈布拉德王国的统治者,塞拉弗一世甚至还来不及接见乌德勒支战役的功勋人员,例如希达、“红衣爵士”费罗姆及江彬这些人,便在少量公爵卫队成员的保护下,匆匆前往意大利。

由于道路艰难及敌占区的封锁,此行塞拉弗再次经历了前往德意志那般危险重重,却又充满机遇挑战的状况。

此次他改道瑞士,令他欣赏的是,其“金元外交”的策略竟然遇到前所未有的契合反应,几个重要家族都被他拉到了自家战车上,尤其是有“人贩公爵”称号的亚历山德罗?德?拉玛尔,他就是帕维亚战役前向哈国提供20000人部队的联邦著名领袖之一;除此以外,还有出了教皇护卫骑士的玛瑞家族以及声名赫赫的吉勒姆家族等,都与陛下达成了秘密协议。

由于哈国领导层那位杜富尔男爵的关系,吉勒姆家族且愿意与陛下附签一些更加开放而优惠的条款,甚至几个没有家族继承权的庶子也因其勇武,成为了公爵卫队的预备成员。

陛下承诺,为这几个家族提供充足的薪饷、训练及武器,以帮助他们对付那些“肮脏丑恶的黑暗家族”。所谓黑暗家族,无非是指跟哈国不太对付的一帮人,以及跟萨沃纳伯爵走得太近的一些,诸如里昂德纳斯、迦德尔逊、莫朗宁、坎恩贝这些家族等等。当然,以上提到的这些,除了里昂德纳斯算是个大家族外,其他都属于中小势力。原本他们伙同抱团的态度就让其他家族有些忌惮,现在塞拉弗一世参与进来,更给了众人极好的借口来排斥他们。

黑暗家族的名单,由此也罗列出十个、二十个,以“人贩公爵”为首的政治团体当然要趁着有人给钱出枪的大好机会,来个一次性了断,除恶务尽嘛!顺便还能诛杀“逆党不从”,今后的联邦议会,那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塞拉弗可不会管这些乱七八糟的,耽误了足足两个多月,他才坐着双人抬的乘舆,从险峻的大山里走出来。护送的瑞士雇佣兵200人有的鞋子都磨烂了,脚也起泡了,好在这一条路线是由几个大家族安排的,完全可以屏蔽所有的窥探,同时也不虞有**的问题这些雇佣兵得到了丰厚的“买身钱”,他们将作为特立尼达家族的奴兵,一直战斗到死。

1533年5月23日,皮亚琴察。

瓦氏的大营就扎在城外,数千顶白色的帐篷,星罗棋布在平原上,北边不远处就是波河。此时正值草长莺飞的时节,无数马匹在一片蔓延的绿草地上飞驰嘶鸣,显得极为快活。

瓦氏将军迎出营外,按照东方式礼节,郑重地向塞拉弗一世叩首,同时她也向主上请求责罚,毕竟这一次她打了败仗,此前积累的威名受到损害。

“起来吧。”塞拉弗平静地说道,“这件事的问题首先出在我身上。何蒙莎的确不适宜担当一个重要军团指挥官的角色,再说萨利乌也被捉住了,她应该安心地卸下包袱了!我会和王后商量,给她重新安排去处的。”

瓦氏心中稍安,再听到陛下问起布雷斯堡伯爵夫人现在的情况,她赶紧垂手回道:“禀陛下,伯爵夫人现被拘于都灵城中,恕末将无能,无法赎回她。”

塞拉弗瞥了她一眼,随即便冷笑起来,“看起来那位萨沃纳伯爵若有所恃啊!扣住人质,以为我就没有办法了吗?哼,总会让他乖乖送人过来!”

瓦氏身上微感寒意,不禁更低下了头;她是被眼前这位强势的男子一手带到如今地位的,而现在的生活,可以说跟在大明时有了天差地别。不要认为在明国一切都很美好,那里的女人会受到各种习惯势力的约束,不会像在这里般自由。哪怕同为男人的附庸,至少在欧洲女人还能当贵族,还能继承家业,还能称王,而在大明,却是万万不能的。

甚至古往今来,在东方称王的女人只武姓一位;在西方,俯拾皆是。

除了还偶尔会怀念在家乡山寨里的亲朋以外,现在的瓦氏不再想起回到出生地的事儿了,很多方面她依然特立独行,不过言谈举止与一位真正的西方贵族已没什么两样。

对于带给她如此高质量生活、精彩人生的领袖,瓦氏岂能不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呢?

“陛下,请容末将向您禀告……”

还未进入大帐,瓦氏就像一个受到委曲的小孩般,将此前蒙卡列里战役惨败的缘由、经过低声向陛下叙述了一遍。塞拉弗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同时他朝远处几位贵族微笑示意,那些人赶紧迎了上来。

“我知道了,意大利危机很快会结束的,我保证。”他扭头朝瓦氏安慰般地许诺道,随后站定了,等候贵族们的觐见行礼。

一位戴着公爵金冠的大贵族摘下帽子,随即将之压至*前,舞蹈般深深一鞠,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很有磁性,“向您致敬,我的陛下!鄙人,皮埃?路易吉?法尔内塞,皮亚琴察及帕尔马公爵。”

塞拉弗点点头,将手背递过去,由他亲吻,随即笑道:“我很高兴见到法尔内塞家族的精英!老枢机没有在这里吗?”

这位公爵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很显然,无论是枢机主教还是教皇,他们当然都不会与新教徒碰面的。皮埃能够亲自来到这里,已经顶住了重重压力了。

塞拉弗也觉得自己失言,不过只是晒然一笑,“我来到这里的消息还需要封锁,各位,都请进到营帐里再谈吧。公爵,听说您带来了一支不错的军队,夫人对您评价也很高。”

“哦,跟陛下您的军队比起来,他们只是一群初出茅庐的嫩雏。但是我有信心在皮亚琴察坚守到年底。贵国提供的粮食、资储非常充分,我军士气很高。”

塞拉弗淡淡一笑,没有接话。皮亚琴察守与不守,不在于士气,不在于军队数量,而应该从战略优劣等方面加以考量。皮埃的话中之意,无非不想丢掉方才到手的领地罢了!

可是他并不知道哈军方面的战略部署,他不会理解一个君王在欧洲总的布局和图谋即使他已经身为大贵族,拥有旁人难及的权势,甚至还拥有一位可能登上教皇宝座的父亲。

更何况此时的他,在塞拉弗面前,根本没有多少发言权。原本占领了帕尔马和皮亚琴察,手握着不错的筹码,待价而沽,正该他得意的时候。哪里知道因为他的沾沾自喜,轻率领军前往佛罗伦萨,妄想继续扩大他的政治话语权,结果却被人俘虏!即使他的父亲最初就愿意和哈军联手,但主动投靠和被动接受之间的差别还是纤毫毕见地表露出来。

塞拉弗径自走进营帐。按照瓦氏家乡的风格,这个帐篷有四、五米高,顶部开着带雨篷的通风口,竹篾式搭建的拱形壁篷,有蒲苇编织的风格,底部一人高处,尽用丝帷围起,上绣花草鱼虫,极其精美。

地毯是波斯出品的,案几桌椅有东方韵味;营帐尽头是一张高起的案几和短榻,则完全是一副大汉帝国的作派。

塞拉弗熟门熟路地脱了鞋,踩着软绵绵的绒毯走到案几之后,盘膝坐了下来。和跪坐相比,他更喜欢这种轻松一点的姿势。

众人落坐已毕,公爵卫队长,颇为削瘦的瓦恩莫里走了进来,轻捶*甲,“营地已经按照要求封锁起来了,刚刚法尔内塞营地中有人企图强行从禁区离开,被卫队击毙!”

所有人的目光不禁投向皮埃?路易吉?法尔内塞的身上。

那位公爵脸涨得通红,他大声道:“这件事一定要严查!看看究竟隶属于哪位贵族的手下!雷克斯,你去!”

公爵的侍从中,一位其貌不扬的骑士站出来应是退席。

皮埃很清楚,他的军队同样是雇佣兵,成分不说是五花八门,至少也是十分复杂的。要说这里面没有别的诸侯派来的奸细,那根本不现实。因此,他吼叫得厉害,实际上却也没有太多的办法来加以管制。

相比之下,他更加羡慕瓦氏夫人的军队了。这支军队简直就是用生铁打出来的,除了纪律,别无要求,他们在战前整队那种默契肃杀、整齐划一的样子,多少次都让皮埃在梦里都流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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