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树妖5(2 / 2)
这也每个伺候的下人,由着牧云闲和她独处。她费劲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见自己身边坐了个陌生人,心头一惊,听那白衣人,也就是牧云闲道:“可巧了,上天允你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你要吗?”
她问:“怎么个报仇法?”
“你说,要怎样就怎样。”牧云闲道。
她张了张嘴,无所谓的笑了声,用嘶哑的声音说:“如果我要他和那贱人身败名裂,不得超生呢?”
牧云闲轻眯了下眼睛,柔声说:“如你所愿。”
他出了侯府,心中始终有种情绪挥之不去。槐树妖因这少女之事的恨在于,明明真相就在眼前,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可他们却因种种理由,对此视而不见。要按槐树精的逻辑,牧云闲替她申了冤,槐树精也能看出些什么旁的东西,这任务照样是白做。
但牧云闲不准备改。
于是第二天中午,就在京城中人流最密集的街道上,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场好戏。安庆侯长子和他最宠爱的妾室跪在地上,一遍遍大声朗读自己的罪状,他是如何害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如何虐待她,构陷她,将她置于死地。每当他念得稍慢了点,就不知从哪里来了股力道,打在脸上,将他抽到地上。
围观者中,好奇的有,看热闹的有,甚至有不知怎么回事的,只是见有钱人倒了霉,就单纯的放出恶意。这又是种可恨之处。
这一幕被槐树精看见,牧云闲的任务进度开始掉了。随着周围越热闹,掉的就越快。
最初是53%,现在只剩45%了。
牧云闲面上表情丝毫不动,隐隐带着笑意,动了动指头。下面,安庆侯长子大喊:“快将夫人带来!”
围着他茫然无措的下人终于如梦初醒,此地离安庆侯府不远,于是不消片刻,那消瘦的女子就出现在了大街上。围观者对她指指点点,牧云闲桌旁,一个清晰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嘿,成了这样了,这哪能怪那公子不选她啊。”
应这声,牧云闲的任务进度直接掉了一小节。还剩36%。
他将酒杯凑在嘴边,小声嘟囔了几句,底下的安庆侯长子突然大叫道:“芸娘,我错了,我不是东西,我杀了她给你赔罪,求你原谅我!”安庆侯长子身边的妾室亦是磕头磕个不停。他家的下人去拉,怎么拉都拉不动,只能看着他一下一下的磕头,而那干瘦女子,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反应了过来——她没想到,那天来的一个普通大夫,居然真有这样的本事。她勉强站了起来,站在他们面前,冷笑了声,说:“我不原谅。”
“你不原谅他会杀了我啊,他真的会杀了我!”往常英俊潇洒的八尺男儿此时丑态毕露,活像个疯子:“我求求你救我啊!”
那干瘦女子仍是一言不发。
围观者中有人看不下去了,大声道:“无论他如何待你,那都是你丈夫,你怎能眼睁睁看他去死?就算如何,那还有王法管着,岂能容你使这妖术?”
周围声音越来越大,牧云闲的任务进度就越少,直到将要降到20%以下时,那女子突然拔出了旁边侍卫的佩剑,砍断了丈夫的一只手。
周围陡然一片寂静。
“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女子说:“报仇就不必了。”
隔着人群,牧云闲的声音传到她耳边:“再也不会有旁的机会了,就这一回,你确定你不报仇了?”
“一只手足以,外加他一门的名声……”女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说:“够了。”
“那些人呢?”牧云闲唇边笑容更胜:“不知你落到此般境地是受了多少委屈就随口胡说,你不觉得他们也很恶心吗?”
“蠢材罢了。”从她的眼神中,牧云闲隐约看出了数年前少女的影子:“若是事事计较,我早就该死了。”
“很好。”牧云闲点了点头:“你不会死,我保证。”
牧云闲话音刚落,安庆侯长子突然倒在了地上。他家的下人再去扶,竟发现他能动了。因他伤势过重,下人门赶紧带着他离开,地上除了堆血迹,什么都没留下。
不,还给周围的人留下了一堆热闹。
牧云闲看了眼任务进度,此时已经剩下不到10%了。
【任务进程过半,你的进度远远不达标,请您注意。】
他耳边也传来了示警信息的提示音。
牧云闲没管它,他带着嘲弄的笑意道:“你是不是又想说,虽然我能用手段让她的冤情得以昭雪,却也让你看见了围观者们愚蠢的本性?”
任务进度告诉牧云闲,槐树精真是这么想的。
“这就是人啊。”牧云闲道:“这便是人心,自私是,暴戾是,贪婪是,冷漠是,无情是,愚昧是……”
在纷纷扰扰的喧闹声里,牧云闲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无论你愿不愿看见,你看见了什么,人都是这样。你有了神志,你也逃不脱这些。你若不愿意接受,你成什么精,变什么人?因此对整个人类心生怨恨,更是愚不可及。你怎就看不见好的一面?这岂不是和你怨恨的人一样了。”
“我花了六年,带你去看人是什么样子。今天是最后一场,你若再想不通,我便也没什么办法了……”他含笑道:“这就说明,你不过是一根合该在天雷里燃烧殆尽的柴火罢了……”
他话音未落,又听见了熟悉的提示。
【您的任务进度已达到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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