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难存师门1(2 / 2)
却在此时只闻玄一一声断喝道:“是何人来我云耳山撒野!”接着一道灰影掠至,他向着白印看了一眼,随即道:“原来是白印长老!”接着看向一边的剑朗等人冷冷地道:“还有你这个红毛小子!”剑朗闻言大怒正要顶撞,却见白印伸手阻拦道:“玄一,族主敬你德高望重,却不想你竟是这般护短之人,竟是对族中大势毫不体谅的人!”
玄一只是不屑地冷笑,却丝毫不予答话,他只是看向一脸正气的方玉炎道:“炎儿,在这云耳山上哪个说话算术!”方玉炎垂首道:“自然是师父!”
玄一哈哈大笑道:“我昨日不是说过谁也休想从这云耳山上带走我的弟子吗!难道你竟然有本事自作主张自行离山了?”
方玉炎满面冷汗道:“弟子不敢!”
玄一随即抬起头来,看了白印一眼道:“你回去告知族主,我族中弟子并未犯错,若是族主非要论个是非曲直,便由我他日带着炎儿自行回族好了!”
剑朗听罢厉声道:“玄一,你休要猖狂,长老们一再忍让,你休要得寸进尺!你……”他话未说完但觉一股阴风扑面,只觉腹中翻江倒海,气血上涌,忍不住腾腾倒退,只觉喉中一甜,竟是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剑朗惊骇莫名,却不见玄一有任何动作,只是微微一笑,竟然施以如此凌冽的杀着,他不禁面色大变,站在当地,进退不得。
玄一笑容不减道:“无知后辈,长辈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
白印久闻玄一威名,却不想竟是神幻至斯,他虽较剑朗高出几分,但私下参度却绝非眼前这深不可测玄一的对手,他为人心机深沉,颇有城府,随即面色和缓道:“水族那边一直不肯妥协,他们指名要这个方玉炎,而那徐达之女亦是被徐达软禁起来,向族主保证一年之内不准她踏出房间半步,水族使者表示此女只是跟从于方玉炎,这样的惩罚可以接受。而方玉炎救出触犯族规的水曲,更是与贺南携手对付城主水月,无视水族,必须交由水族使者带回水族发落!族主其中斡旋许久,最终无果,只得牺牲方玉炎,以免触怒水族族主,到时两族交战,岂不是酿成大祸!这与道义虽是难合乎情理,但是换位思考,若是我族有外族之人来无视破坏我族族规,且逃之夭夭,身为族主不能将之就地正法,这将是怎样一种尴尬境地?”白印此番话一出,就算是云耳山上众人也不禁踌躇难决,于江湖人道来说方玉炎所作所为丝毫没有过错。但是对于两族之间,就算水族族规不符人情,但是毕竟两族族风不同,水族百年之规岂是外族之人说破便破的?更何况这水族族主若是连这么个小小少年都带不回去,势必大发雷霆,觉得炎族根本未将其放在眼里,不说是出于什么缘故,单是水族族主的面子就休想过得去。若是遇到一个通达的族主顾全大局或许还好说一些,若是碰到一个火爆脾气的族主,恐怕单只这一点就够引兵来犯的。这样一想,族主和长老这边也难免为难,但出于同门道义,绝不忍方玉炎就此赴死,这样一思量当真左右难办,进退维谷。
方玉炎当初只是一时侠义之心救下了那水曲侍女,却不想竟然弄到了这般田地。但是天意弄人,就算方玉炎明知有此结果,当时他看到水曲那怀有身孕的柔弱身体,加之他对那恶劣族规的不解,就算重新再来一次,方玉炎亦是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将那水曲救下。只是隐隐让他后悔的是,徐夕敏和云耳山人受到牵累,云耳山众人倒也罢了,只要自己挺身而出,一力承担便不会对云耳山人造成太大的麻烦,而徐夕敏却不知怎样?别说是与他同罪,就是果如白印之言被徐达软禁起来,亦不免让方玉炎心痛不已。想着徐夕敏在那冰冷的屋子中日夜煎熬,不停期盼,方玉炎只觉如遭重锤,呼吸难畅。他只觉万分不该将徐夕敏牵扯其中,但是以当时情况就算方玉炎再三劝阻,徐夕敏一时答应。但是在他受到围攻之时徐夕敏又岂会袖手旁观?方玉炎左右思量,只觉此劫绝难安度,唯一的可能便是两人在回归炎族之时摒弃好感,不去领略那水月之城的风光。
方玉炎尽管为难,却知族中大义,于是他便欲将此事由自己一力承担下来,但求到了水族与那族主晓之以礼,动之以情,希望那族主深明大义,可以放过自己一条生路。方玉炎一想到此,便欲再次要求与白印等人回族,但是适才有了玄一的喝斥,但不敢冒然行事,于是他便走到玄一身边低声地道:“师父,徒儿……”
玄一见方玉炎走了过来,眼中神色变幻便知方玉炎心思,他只是伸手截断方玉炎的话头,脸上笑容依旧,他似乎在此为难之境,并没有半分为难之色,他只是冷冷地扫视白印与剑朗一眼,这一眼只看得白印与剑朗一个机伶,他随即冷冷地道:“我宣布方玉炎从明天起,便不再是我云耳山的弟子!从明天起,方玉炎便被逐出师门,今后方玉炎若是再踏入我云耳山一步,我玄一定当不饶!”此言一出不单云耳山众人大哗,就连一边的族中长老众人都是面露不解之色。
玄一只是自顾自地说道:“炎儿,今日便是你最后一次做我的弟子!你且珍惜!”
方玉炎脸上变幻不定,惊骇、疑惑、羞愧之色诸色变幻,他只是语无伦次地道:“师父……弟子愿意随白长老回族,但求师父不要逐我下山。方玉炎生是云耳山的人,死亦是云耳山的魂!”
玄一面色痛苦地道:“炎儿呀,现在趁你还是我玄一弟子之时便快快下山吧,明天一到,你便与我云耳山再无瓜葛!快快去吧!”
陆鸣此时匆忙走过来拉开方玉炎道:“方玉炎,你做下这般牵累云耳山的过错,趁着师父顾念旧情还不快快下山,否则明日一到师父便要亲自取你性命!”一边说着一边向方玉炎使着眼色。方玉炎心情激动,茫然不解。本来这一出戏任谁也看得分明,这明明白白的便是玄一看着这两难之势痛下决心,将方玉炎逐出师门。这样一来云耳山便再与方玉炎没有关系,方玉炎便恢复了自由之身,而玄一指明明日才不承认方玉炎这个弟子,此时让他快快下山便是摆明了要让方玉炎自行逃脱,而今天此时玄一定保他不出差池。这样一来,白印回去也有了交待,族主那边也只得再和水族使者交涉,那水族使者对于不受约束的人也便不好太向炎族施压,否则反而落个不义之师的名义。这样一来便保住了方玉炎的性命,只是从此不再属于云耳人众,从此漂流四海,难容炎族,更是要被那水族通缉追捕。这样一来,势必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但是即使如此也好过交由水族发落,那样无异于羊入虎口,想要保命便是难于登天了。玄一只是一瞬间便想通了这一点,实在是令众弟子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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