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越发卑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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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野兔填饱了肚子,虽是没调味,但也不难吃。白牡嵘擦干净了手,又查看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左小臂,然后就靠着树干打算小睡一觉。

一天水米未进,她也是真的累了。

对面那四个护卫一直不眨眼的看着她,本想期盼着她能奇迹般的开口说,咱们启程吧。

但终究是妄想了,白牡嵘根本就不是那能对他们包容的人,按理说,他们之前也没得罪过她吧。

不管他们的想法,白牡嵘很快就睡着了。可能是知道有人会自动的守夜,所以她也不担心。

很快的,黑暗褪去,山林的清晨随着逐渐变明的天色而到来。

护卫也陆续的都清醒,两个人专门去负责马儿,将它们的绳子散开,让它们自己在林子里找些吃的。

这个季节,吃的东西很少,马儿也根本不能吃饱。

白牡嵘也因为他们弄出的声音而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忙活的护卫,他们还真是不管到哪儿都不偷懒。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伤口已经长上了,只要不去动它,应当就不会出什么差错。

“咱们启程吧,看你们熬了一夜,愁得黑眼圈都出来了。”站起身,白牡嵘活动了一下筋骨。随着她说话,那几个护卫的脸也一下子变得轻松了几分。

暗笑,白牡嵘觉得无话可说,马儿被牵回来,他们也陆续的走出了山林。

官道还是一如既往,天明了,但是在这儿还看不见太阳。

各自上马,随后顺着官道向前奔去,余下尘烟袅袅。

护卫是知道路的,在这条官道上跑了将近一个时辰后,就调转马头进了一条土路。在较为宽阔的土路上路过两个村庄,之后又上了官道。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悬在了天上,照在身上也不觉得暖和,逐渐接近皇城,温度也降了下来。

身上的大氅不是厚的,最厚的狐裘披风在大队人马随身携带的行礼中呢。虽是有意想在路上边走边玩儿,但是距离皇城越来越近,温度也越来越低,只怕自己会先扛不住。

还没等白牡嵘做好选择呢,晌午时分,居然瞧见了官道前方那些护卫的影子。

都骑着马,速度也不快,他们行在官道上,特别的显眼。

看见了自己的队伍,护卫是十分高兴的,赶紧催促马儿快行,追上前面的队伍。

白牡嵘也没想他们的速度会这么慢,跟着护卫快马追了一会儿,就距离前面的队伍不足十米了。

前头的队伍也听到了他们的动静,逐渐的停了下来。

驾马进入队伍,后面的护卫也给她让开了路,一直到达队伍中间,也看到了宇文玠。

他已经把厚重的狐裘披风拿出来披上了,兜帽罩在头上,只露出一张脸来。

不过仅仅是瞧他露出来的脸看着就不太好,本来就白,现在瞧着好像更白了。

“还没到皇城呢,你就受不了这温度了?你可怎么办呀?要是有一天你不再是小王爷,估摸着活不过三天。”这一路其实不算惊险,路上也没吃什么苦,他就成这样了。

“你的事情处理好了。”没回答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宇文玠只是平静道。

“嗯,处理好了。”白牡嵘接过护卫递过来的狐裘披风,单手解开身上的大氅递还回去,然后把狐裘裹在了身上,还是这玩意避风保温。

“咱们这次在哪儿停下来歇息?我又饿了。”驾马与他并行,白牡嵘一边问道,似乎是没什么心事,所以注意力都在吃上面了。

宇文玠看了她一眼,“宿在野外。”

“你是对你们大梁官道沿途的驿站有什么意见么?”路上都有驿站,虽说可能不是平均的分布,但基本上一天下来能碰到一次两次。

“沿途的驿站脏乱不已,野外都要比那里干净。”这就是宇文玠的想法,他嫌脏。

白牡嵘无言以对,就因为这个原因,他就情愿在外头享受低温?

不过,他说的倒是也没错,驿站床上的被子散发出一股怪味儿来,可见是许久都没洗了。

但凡是官家的人路过,都会去住,那一张床不知睡过多少人了。有些人可能不爱洗澡,臭脚丫子之类的。单是想想,白牡嵘也觉得恶心,从而觉得宇文玠的想法很正确,还是宿在野外干净些。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白牡嵘与众人一同驾马快行,期间喝了一些水,倒是也还撑得住。

就是不时的想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只不过都在赶路,她总不至于要大家都停下然后去解决吧。

终于,随着接近傍晚时,队伍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开路的护卫寻到了可以过夜的地方,之后就下了官道,进了树林。

进了林子,勒马停下,白牡嵘便独自去解决生理问题了。这几天几乎每天都骑马,她的屁股倒是也不疼了,她认为自己的屁股可能已经磨出茧子来了。

进了树林深处许久,她才出来,护卫已经把篝火都点起来了。

“我要吃野鸡。”她可不吃没滋没味的粥,当然了,这些护卫肯定也不愿意吃。但因为烤肉时发出的气味儿宇文玠不喜欢,所以他们都不弄野味吃。

昨晚跟着她的护卫看了看宇文玠,随后问道:“王妃,确定吃山鸡而不是兔子么?”

“不一定。”白牡嵘故意为之,瞧护卫那郁闷的样子,她反而笑的开心。

既然她发了话,而宇文玠也没反对,几个护卫迅速的进了山。其实他们也想吃肉,但因为都知道宇文玠的毛病,所以谁也不会主动的提出来。

这回白牡嵘主动提出,即便到时宇文玠发怒,顶锅的也是她。

走到宇文玠那儿,他坐在一棵树下一动不动的,他就像雕塑似得,极其的安静。

狐裘披风裹在身上,只露出他那一张精致的小脸儿来,瞧着却是有几分失去了精神的样子。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瞧他真是挺可怜的,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我见犹怜的气息,使得她都没经过思考的问出了这句话。

“肠胃不适。”看着她那略带关切的眼神儿,宇文玠回答了一句。

闻言,白牡嵘叹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无语又早已猜到。

“你可怎么办呀?”她都替他发愁。

“死不了。”宇文玠收回视线,她那表情他瞧着很碍眼。他也不想这样,但奈何,世事又不是自己想如何便能如何的。他也想如她那样有一副生铁般的肠胃,吃土也不会不舒服。、

瞧他那表情,白牡嵘撇了撇嘴,还生气了?

摇摇头,她也不再理会他,心情真是好。

心想之事都完成了,前方似乎是一片光明,单单是预想一下,笑就不由自主的露了出来。

很快的,护卫打猎回来了,这次,他们可不只是抓了两只山鸡一只兔子而已,而是收获颇丰。

这个季节,山鸡和兔子能抓到,但是这回他们抓回了两条蛇来。很明显蛇应当是在某个地方藏身冬眠呢,都被他们掏出来了。

那两条蛇很长,因为已经死了,被拎在手里的时候晃晃荡荡的,看着有几分吓人。

他们在距离宇文玠最远的地方处理猎物,手法精湛,熟练异常。两条蛇被痛快的剥了皮,那蛇皮虽颜色发暗,但是花纹交错斑斓,好看的很。

白牡嵘一边看着一边摇头,不知那蛇皮能不能做个钱包什么的。

处理完毕,他们开始穿上开烤,当然是在距离宇文玠最远的地方烧烤,免得他闻到气味儿。

不过,同处一片天空下,空中又有微风吹过,那烧烤的气味儿还是不时的飘过来。

很明显瞧见宇文玠脸色不是很好,有时被吹过来的气味儿浓烈,他会直接屏住呼吸,选择用不呼吸的方式应对这难闻的气味儿。

“从小到大,你都这么活过来的?”看他那样子,白牡嵘不由问道。

“也有气急的时候,甚至觉得一死百了算了。”宇文玠回答她,一边微微转动身体,背对着烧烤那边。

“然后呢?”他将身体转到了她这侧来,她也能更清楚的看到他的脸了,果然是不爽的模样。

“然后一气之下,就接连吃了五个桃子。”宇文玠的眼睛好像因为烧烤野物的气味儿给呛得,比之前更水汪汪了。

挑起眉毛,白牡嵘随后就笑出了声音来,“这就是你选择一了百了的方式?太奇葩了。”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还很了不起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

她嘲笑他,宇文玠也不再说话了,这的确是只有他自己能选择的解决掉自己的方式。

“好吧,我不笑你了。吃了五个桃子之后呢?”她好想知道结果,明明这自杀方式无比蠢,可又好想听他继续说。甚至期盼着接下来他还能再发明一些新奇的自杀方式,来给她找乐子。

瞧她那迫不及待知道结果然后大笑的样子,宇文玠咳嗽了一声,随后道:“腹泻了七天,瘦的不成样子,但也活过来了。”

白牡嵘不掩饰自己的笑,而且在宇文玠看来,她笑的真的很讨厌,尽管笑脸是漂亮的。

“很好笑么?”他问。别人吃桃子是享受,甚至穷人都吃不上桃子,但他吃了是要命。

白牡嵘点点头,“你真是太奇葩了,白姐见过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人,你可以排在第一。”这是真的,谁的奇怪也比不过他,而且不招人讨厌又好笑。

她完全把自己当笑话,宇文玠也几分生气似得,转过眼睛不再看她。

就在这时,那边的野味烤好了,护卫叫了白牡嵘一声,她也迅速的起身走了过去。

全员聚在一起吃野味,还有煮好的粥,两相搭配,还真是天作之合。

尤其是这队伍里护卫都带了盐,此次吃的野味也是调好了味道的,吃进嘴里,真是与众不同。

白牡嵘品尝了一块蛇肉,之后眼睛就睁大了,没想到这么好吃,比野鸡和兔子好吃多了。

看她那表情,昨晚就和她在一起的护卫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直接把穿着蛇的那根棍子递给她,归她了。

“讲究。”白牡嵘挑了挑眉毛,然后接过,她也不客气了。

护卫无奈失笑,这个王妃真不像是深闺中的小姐,反而像是混迹绿林的草莽,而且是那种在绿林混出名堂来的草莽。

蛇肉好吃,类似于鸡肉和鱼肉之间,十分细腻。白牡嵘从没吃过蛇,也从没想过蛇肉会这么好吃。果然,经常在野外打猎的人才更有经验,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他们知道的清清楚楚。

吃饱喝足,她也擦擦手返回了宇文玠那边,而往回走时才发现,宇文玠早就躲到远处去了。

瞧他那样子,就让她不得不笑,不过又莫名的很可怜。

把兜帽扣在头上,白牡嵘朝着他走过去,“你就不饿么?去边关的时候,你在路上只喝水不吃东西,我以为你是故意的,让自己看起来很虚弱,用来迷惑楚震。现在看来,你也并非是故意的,只不过将计就计。”

“离本王远点儿。”她走近,身上带过来的烧烤过后的味道也传了过来,他忍不住咳嗽,脸看起来也很难受的模样。

停下脚步,白牡嵘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的确是有一股烤肉过后的味儿,但挺香的。

原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白牡嵘用狐裘将自己好好包裹一番,这么昂贵的披风,眼下完全当成了被子在用。

宇文玠很安静,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除了蓦一时咳嗽一声之外,基本是静止的。

这就是一枚安静的美男子,他就不觉得无聊么?

山林之中彻底暗下来,但这一处因为有几处篝火燃烧着,所以也并不黑暗。

白牡嵘靠在那儿很快就迷迷糊糊的,一直横亘在心里的事儿都完成了,所以格外的放松。

一个姿势固定的时间太久,身体也僵硬,白牡嵘在扭动身体的时候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对面不足两米开外的宇文玠,他好像还是那个姿势,而且,也没睡。

似乎是察觉到她在看自己,他的眼睛也转到了她身上,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她只能瞧得见他水汪汪的眼睛。

真是好看,像两个被清洗干净的玻璃球,bulingbuling的闪着光。

两个人对视着,相对无言,黑夜寂静,只有火堆燃烧时噼啪噼啪的声响。

也不知对视了多久,白牡嵘忽然无声的笑了笑,“像夜猫子似得不睡觉,眨巴着你那大眼睛做什么呢?”不吃饭只喝水,白天一直在赶路,他的精神头真是旺盛。难不成,是因为年轻的关系?想她年轻的时候,也的确是能熬夜,连续熬三天都没事儿。

“在计算时间。”宇文玠回答道。

“时间还用计算么?天亮了,就启程。”不懂他的精神世界。

“本王在计算回皇城的时间,何时回去才最好。”他所说的计算时间绝不是白牡嵘想的那样,他有自己的想法。

闻言,白牡嵘不由摇头,“那何时回去才最好呢?”

“后日吧。”宇文玠想了想,似乎已经计算好了时间。

白牡嵘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但是,这小子是个能干大事儿的家伙。就是不知运气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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